蘇民安被當眾拆穿,在場之人無不將目光朝她射來。
範長雲詫異道:“既然燈籠是花小姐所繡,怎麼那日去太后身邊覆命的是民安呢?”
花南薇委屈:“這就得問你四妹了。”
姜元末只是抿唇,一味不語,印象里民安是那種說話小聲的乖乖女型別,從揚州回來後,他漸漸發現她會酗酒,且吵架也兇的狠。哪裡不對,又說不上是哪裡。
蘇民安的心不住的往下墜,姜元末神色狐疑,是否後悔著那日親手將她帶到太后身近。
“我母妃原打算叫南薇姐姐繡燈籠,因為南薇姐姐病著,所以母妃便讓蘇民安繡這些燈籠,可蘇民安繡工有限,自認完不成任務,便求南薇姐姐帶病繡燈籠,蘇民安說會向賢妃澄清,燈籠是南薇姐姐繡的。”
姜玉微微一頓,續道:“可那天你們也看見了,我母妃根本不知情燈籠是南薇姐姐繡的,那蘇民安在太后和百官面前,出足了風頭。而南薇姐姐顧全大局,沒有於那日當眾拆穿她,可謂受盡了委屈。”
範長雲看向蘇民安,認真道:“小四,是這樣嗎?”
蘇民安心揪了揪,“不是這樣。她們可以質疑我繡燈籠個數,但不要質疑我繡工。”
範長雲一怔,這倒還挺有匠人精神,大有頭可掉,血可流,專業不能被質疑的風範。
姜元末撥弄著棋盤上的棋子,問蘇民安道:“那是怎麼樣啊?”
蘇民安聽見姜元末嚴肅的嗓音,肩頭微微作顫,認真道:“賢妃確實先打算讓花南薇去繡燈籠的。但花南薇病了,於是賢妃娘娘就讓我繡燈籠。我答應了。等到我繡了一個燈籠。花南薇卻跑了來找我,說她要帶病繡燈籠,為王爺和賢妃出力是她的責任。於是就不讓我繡了,花南薇還把我繡的那個燈籠也拿走了。花南薇說,會告訴賢妃燈籠是她繡的。”
說著,微微一頓,“結果她沒告訴賢妃,大安寺那天,我莫名其妙就出名了。太后當眾問我那些燈籠是不是我繡的,我確實說了慌。但太后最喜歡那個燈籠,的確是我繡的。”
姜元末就靜靜聽完,他將手中棋子擱下,她和他前任因為給他繡燈籠吵這樣激烈,他哧地一笑。
蘇民安心裡七上八下,她不懂他如今在想些什麼,她希望喚起姜元末對這十年感情的留戀,以使自己免於責罰,哪怕在做出選擇時,他從不會選擇她,可她也不願意不做嘗試就安於現狀等待著懲罰,他那樣笑,是在覺得她在狡辯麼,“王爺,是花南薇沒有告訴賢妃事實。她說謊了。”
賢妃和姜玉表情特別冷漠的凝著蘇民安,就跟看說謊精表演似的,冷漠至極。
蘇民安明白她們不相信她,而姜元末興許也吃驚失望於她說了慌,以為她想出風頭,不擇手段搶花南薇的功勞,他在數年前將她打入冷院時,也是這樣目光深邃的凝著她不說話。
範長雲也凝著她。
下人也都看著孤立無援的她。
蘇民安感覺自己再度成了個笑話。
“我說的是真的。”蘇民安繼續為自己辯白,扮演著這場不被共鳴的獨角戲,“這個事情,責任不全在我,我最多是小部分責任。我也有被陷害的成分。花南薇責任佔大部分。”
姜元末仍靜靜的睇著她,又看了看插不上嘴的姜玉、花南薇和賢妃,他眼底頗有些興味之色。
花南薇說,“元末,她牙尖嘴利,我說不過她。但公道自在人心,咱倆從小就好,我的為人你心裡清楚。和我...要置氣到幾時呢?該和好了啊。”
蘇民安感覺到窒息,她苦笑而絕望凝著掌握她生死大權的攝政王,“你不是...我的夫郎嗎,為什麼繡燈籠是她的責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