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兩。”範長雲手伸到陳子晏面前。
陳子晏從腰包掏了銀兩給範長雲,仍覺得匪夷所思,“世兄這是覺得當年對蘇民安的懲罰不解恨,打算再玩玩扔掉?”
範長雲說,“我亦看不懂。自蘇小姐離京,世兄對蘇小姐的事,從來絕口不提。”
進得臥寢。
蘇民安因著腿疼,便在榻上坐了下來,姜元末在,她也不便去揉被撞傷的胳膊,期待著,正林用溫暖的手為她輕輕揉撫患處。
張院判端進來一碗褐色的藥湯,“王爺,您讓準備的避子湯好了。”
今日一早攝政王爺向他詢問飲酒後進行房事能否留種,他建議不留種,飲酒後元精質量不好,容易產生不健康的子嗣,打胎亦會傷害女娘身體。於是王爺吩咐備了藥性溫和的避子湯,對安主兒是呵護備至的。
“擱下吧。”姜元末指了指桌面。
張院判將避子湯放在桌上便出去了。
姜元末邊在銅鏡邊整理著自己的袖口領口,邊想到昨夜和範宰相聊的投機,喝了不少酒,邊交代蘇民安,行房時,她亦因他身上酒釀氣而酡紅著臉,她想必也擔憂懷上不健康的小孩。
“將避子藥飲了吧。懷上了還得打掉,傷身。”
蘇民安將手緊了緊,冷宮那十年,她愛他敬他,為他付出一切,以為可以撫平他被花南薇背刺的傷痛,成為他心裡的那個人,在冷宮時他以時機不成熟為由,擔心在冷宮生小孩,小孩跟著一起受苦,於是他一直在吃避子藥。
如今,他失憶了,但已不在冷宮,條件是那樣好,卻仍舊在房事後要求她服用避子藥。
她突然意識到,他曾經的一切不要小孩的理由,只是單純的因為她蘇民安不配給她生孩子,只是因為在冷宮沒有別的選擇,而和她發生著關係,興許有點感激,但並沒有男女之情。
曾經傻傻的自己,還因為他常年服食避子藥而感動於他心疼她,畢竟長期服藥對身體不好。
“好。”蘇民安沒有情緒波動,因為幾年前已經心死了,如今知道一些真相,也便波瀾不驚了,她端起那晚避子藥,小口的飲了下去,隨即將碗放在桌上,用手帕擦拭著嘴角。
她也並沒有那種飛蛾撲火,不顧一切的愛意,第二次懷上他的孩子的孤勇。
他不再是她敬重的主人,愛人,和如父般的長兄了。他曾經把她撿回來養大的恩情,她還清了的。
她只需忍耐三個月便可以脫離苦海。
下頜一涼,姜元末捏起她的下巴,將她的面龐抬起來,“沒有不高興吧?”
“沒有。”
姜元末靜靜的打量了她片刻言道,“嗯。以後有的機會再要小孩。我們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