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當年將婚書丟在我臉上,踩著我頭叫我妾生的賤種,也是為了我好?”姜元末譏誚,“要點臉呢,花南薇?”
“是。當年種種惡言相向,也是為了王爺好。”花南薇柔聲說,“當下不是解釋的時機。我是為了你,才不解釋,忍受著很多委屈。”
姜元末皺眉,眼底越發冷了下去。
蘇民安也不懂花南薇在委屈什麼,花家不是靠著她蘇民安的功勞雞犬升天麼。哦,明白了,花小姐在委屈,她蘇民安沒有把‘此情可待’的書信交給皇次子。自己怎麼總是忘記,自己是壞女娘呢。
花南薇苦口婆心道:“但我希望你知道,你身邊需要的是可以在政途上幫助到你的女人,而不是一個沒有靠山處處依附你的孤兒、宮女。”
姜元沫不言。
花南薇進一步規勸,“你知道嗎,大家都不喜歡蘇民安,我不希望你和她在一起淪為笑話。太子妃是太傅嫡女,而你堂堂攝政王,卻要和一名卑微螻蟻為伍,不是叫人貽笑大方麼。她根本不是我們這個階層的人。”
說著,嘆口氣,“她會拉低你的層次。我不是瞧不起誰,只是忠言逆耳,這是現實。”
蘇民安感覺到被姜元末緊緊握著的手漸漸鬆開了。
寒風襲來,在他掌心被暖熱的手逐漸冷卻。
誠然,她只是一個沒有靠山的宮女,又因為人品‘敗壞’而不被大家喜歡,他並不是第一次鬆開她的手。
在那年在她床底箱籠翻出花南薇那封泛黃的‘此情可待’的書信時,他也如今日這樣,手先是緊了緊,後慢慢鬆了,最後徹底放開。
可她要向誰訴說,她沒有依附誰,也不是為了名利,是她先被王爺撿回府中,她先結識的王爺,自小默默的仰慕,敬重,後來王爺被指婚花府嫡女,她亦默默祝福,從不曾越雷池半步。
直到花府嫡女譭棄婚約,她和王爺一起下了冷宮,那時的王爺一貧如洗,她並不知道王爺還有復起之機的。
她付出了一切,乃至險些失去性命,也當掉了親生母親給自己的信物,從此再也沒有機會找到自己的母親了。
她真的曾經,只是單純的愛慕著王爺罷了。
可,並沒有人相信她。
“你們聊,民安前面等王爺。”
蘇民安不再想繼續看姜元末和花南薇的情仇恩怨,也不再願意被姜元末利用作為棋子去和花南薇賭氣,她選擇了避開因為他們的感情而受到波及和誤傷。
正林教會了她愛自己,世上沒有誰比自己更重要,可正林卻又說她比他的命更重要,好矛盾的正林。
言畢,便轉身打算往前走。
一步,下一步還未抬腳。
卻聽啪的一聲。
緊接著就聽見花南薇倒抽氣的嗓音。
姜元末的嗓音懶懶響起,“你以為自己是誰?是曾經身為我的未婚妻,讓你有底氣對我的女人指手畫腳了麼。出身,是你唯一可炫耀的資本?”
冰冷的手被再度握住,蘇民安不解的回眸,卻見花南薇的嘴角淌下血絲,原是被姜元末甩了一記耳光。
花南薇用手捂著面龐,眼底含著妒火睇著蘇民安。
蘇民安一個激靈。
不是,攝政王摑了他妻子的臉?
原以為攝政王爺聽花南薇的勸,和她這個卑微底層小宮女保持距離,哪知他反手給對他苦口婆心勸諫從良的花南薇甩了一巴掌。
也是,他忘記了和花小姐已經成親,這個階段是又愛又恨著?
蘇民安不能想象他恢復記憶後,記起他為了她而給了孕妻一個耳光,會怎麼修理她。
太可怕了。
為了自己的下場不要太淒涼,蘇民安如往昔在冷宮時,姜元末因被花南薇背刺而心傷時那樣輕輕撫著他的胸口,“王爺,莫氣壞了身子啊。民安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只要王爺認可民安,就足夠了。”
姜元末心情平復了些,確實不理解花小姐有什麼資格覺得他需要的是她那種高門女子,若他需要的只是政途裨益,京裡這樣的貴女不知多少,花小姐除了對他落井下石,悔婚棄義之外,又什麼過人之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