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長雲待字跡乾透,便將地址收進衣袖。
姜元末立起身,“賢弟,那麼就儘快將人救出來,帶來和呂衛團圓。”
“是。”範長雲應著。
姜元末徑直出了屋舍。
範長雲感嘆,“原我還和世兄說此人極為難以攻克,讓世兄預留二十日審訊他,要在直沽滯留二十日,加上來回路程少說也有五六十天才能返京。哪知世兄用了半個時辰就將其攻克了。”
姜元末輕笑,“是人都得有點在乎的東西,或是人,或是物。每個人都有拼了性命,用盡手段,也要保護著的人。我不過將心比心罷了。呂衛雖是太子的死士,本質也是個有七情六慾的男人。”
範長雲受教,此前審訊只想著怎麼逼供,怎麼發力用刑,倒是沒有從死士的出發點,從幫助這死士的角度為出發點去想,到底是世兄更為有頭腦和手腕,“那麼世兄在直沽休息一夜,明日啟程返京面聖?”
“不了,我今夜動身返京。”
“怎生這樣行程匆匆?”
“嗯。早點回去。”姜元末略略一頓,“去見你爹。”
彷彿他早想這樣做了,帶民安去她府上見見她父親,給她一個名分。
範長雲一怔,便笑了笑,世兄的毒雖解了,可記憶倒一時還未恢復,這是急著回去帶小四去宰相府提親呢,只是恐怕也快記起往事了吧,記起小四欺騙他多年的事情,不知會如何對待小四,還會那般冷漠嗎,“那麼世兄大概二月上旬也就到京了。”
不知世兄到京時,小四是否還在京城呢。
***
姜元末在直沽有位喜愛藏酒的老友。
他在回京前,到老友的酒窖逗留了片刻。
老友拿著兩瓶九釀春,“東漢曹操給漢獻帝就進貢這個酒,你提前託人叫我給你找兩瓶好酒,這酒你那位做皇帝的爹都未必喝過。從我沒出生,我爹就藏著這酒了,香的很,可以聞醉人的。”
說著將酒水裝進考究的木盒中遞給了姜元末。
“世兄是自己飲,還是送人?”
“送岳父的。”
“世兄不如在我這裡小住二日。”
“內人怕黑,我要回家陪她。”
“世兄真是戀家。”
***
二月初八蘇民安便將太后的披風繡好了,仔細的熨平晾乾,小心的收在箱籠鎖在衣櫃裡。
二月初九,蘇民安去湖心閣,隔窗叫沈正林和沈苒將衣物收拾一下,正林的包袱太小,因著她前些日子給沈正林和沈苒買了些衣物,沈正林將沈苒換下的衣物裝進包袱後,他自己的棉衣便裝不進去了。
蘇民安說:“把你的棉衣給我吧,我包袱裡還能裝幾件衣裳。”
沈苒激動的說,“明日就可以坐船回揚州了!苒兒終於可以從小黑屋出去了。”
蘇民安看著被囚禁三個月的兒子,心疼的不行,終於要恢復自由,回去兒子熟悉的揚州了。
沈苒突然嘆口氣,“可惜,到底沒有機會見一見那位帶兵殺敵的大英雄姜元末。”
沈正林摸了摸沈苒的頭,隨即將他的一件棉襖一件棉褲和一件長衫遞給蘇民安,“你拿著我的衣物回去他寢居,不要緊嗎?”
“沒事,他還沒返京,估計他要二月底才返京。不要擔心。現在才初九,沒有機會碰著的。”
蘇民安將沈正林的衣衫接過,“明日一早,賢妃會叫人將你們帶到她寢居那邊,我會拿著太后的披風去交給賢妃,到時我會要求賢妃的隨侍康姑姑送我們出府,咱們上船後,我再把披風給康姑姑。這樣我們就萬無一失可以離京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