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蘇民安。”
他意識到,縱然洗床單很有實力,洗得比沈正林乾淨很多,也並不可以使她理理他呢。
蘇民安在夜色裡輕聲說:“王爺有對沈正林用刑麼。”
夜色更為靜謐了去。
“你少問一句,你的心上人也少吃點苦呢。”
他的腳步聲遠了去。
蘇民安回頭,便看見一截蟒袍消失在門處。
夜色掩蓋了她紅紅的眼睛和輕顫的眼睫。
她抬手握了握被她擱在通房榻上的那個醜醜布娃娃的小手。
***
翌日清晨。
花南薇在吃早餐時,臉色就異常難看,因為王爺一夜沒有歸她院子,據悉夜裡是在舊居歇著的。早上雅荷去悄悄看了,王爺從舊居出來的。
花南薇很生氣,她一路走來並不容易,而姜元末卻變得脫離她的掌控了,前幾年姜元末是很聽話的,對她也相敬如賓著,自從蘇民安返京他就異常了起來。
原本以為姜元末恢復記憶就好了,哪知他恢復記憶,還是和蘇民安母子糾纏不斷。
她具體看下王爺的表現,如果他表現不好,她則需要請皇上勸他收收心了,畢竟蘇民安是那樣人品不端的女娘,是不配進入皇門為媳婦的,做妾也嫌她出身低的。皇上根本就看不上蘇民安那種沒有家世背景的女郎君。
孤兒做攝政王妃,是要笑死誰。
姜元末的妻子只能是她花南薇,若是他不配合,她便對他不客氣!
“雅荷,我們約二月十五花朝節去範府的飯局,我邀請了我母親父親,賢妃和姜玉都會去範府的。”花南薇輕聲說,“王爺想必到時會叫蘇民安給我對過去三個月之事做出澄清。”
人們會在花朝節這一天祭拜花神,以祈求花神保佑花木繁茂、五穀豐登。
雅荷低聲道:“就是呀,過去三個月,那個蘇民安仗著王爺失憶了,便到處狐假虎威,給王妃不快,還害王妃在大安寺那邊捱了一巴掌。這次飯局人齊,讓大家都知道一下王爺根本就不曾記起她,如果不是王爺失憶,這輩子也不會想起在揚州的她的。”
“我們去知會一下蘇民安吧,關於宴會的時間。”花南薇說。
“是花朝節下午酉時吧。”雅荷說。
花南薇說,“的確是下午酉時,但是有些女娘目中無人,喜歡遲到叫全京城大人物等她呢。她不就是那種譁眾取寵的人麼?我不得給她機會讓她發光?”
雅荷說,“就是的,哎呀呀,現在出身不好的女娘,都這樣不擇手段往上爬的麼。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不過是年輕些有些姿色罷了。出身還沒有奴婢好呢。”
***
蘇民安起身後,姜元末已經出舊居去辦事。
聽早上太子親信和攝政王的對話,似乎是太子的人過來詢問何時來搜府方便,一行人去書房談事情定搜府的日子去了,姜元末表情並不好看,不知是因為她昨晚的問題,還是因為太子的人是拿著聖旨來的。
沈苒的狀態好了很多,顯然精氣神比昨晚蔫蔫的狀態優秀太多。
蘇民安陰鬱的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撥開陰雲的感覺,只是心裡一直擔憂正林的安危,不知他有否被用刑,又幾時可以見到正林。
“阿孃,攝政王阿叔身上就像一個大暖爐,昨天他抱著苒兒睡覺,苒兒半夜去尿尿他還給苒兒帶路,幫苒兒脫掉小褲褲呢。”說著,沈苒往她懷裡鑽了鑽,“苒兒的尿尿滴他手背上一些。他都不會生氣。”
蘇民安卻不知道這些事情,昨晚她睡的還可以,她很意外,姜元末可以搞定一個三歲生病的小孩。
聽見兒子的話,蘇民安心驚肉跳,險些問兒子小鳥還在麼,沒被王爺揪了下來吧,但孩子活蹦亂跳,那說明還挺健全,她說:“以後要自己來哦。不可以太依賴別人的。”
“為什麼呢?”
“因為養成依賴的習慣,戒掉很難很難的。”蘇民安想,需要很痛很痛才戒得掉。
“民安在嗎。”
蘇民安正在給沈苒穿著衣裳,就聽見了昔日婆母賢妃的聲音。
不會因為昨晚王爺留宿她這裡,來發落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