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婷是他的恥辱,和溫婷的孩子也是他的恥辱。
姜元末和姜玉都是他的恥辱。
姜元末冷宮那個奴婢更是他的恥辱!
每次寵幸溫婷,都是無奈之舉,為了向太上皇交差!以免太上皇認為他看不上太上皇許給他的女人。他根本就不想碰溫婷!每次寵幸溫婷都感到噁心。
二月十七是他恥辱的開端。
溫婷後面的每個後宮妃子都是那樣的各具特色,都是他登基為帝后在他風光時納在身側的,沒有人見過他滿身的惡瘡被太上皇放棄的模樣,他的形象都是偉岸而強大的,那段灰暗的歷史,是他需要從人生中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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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末回到書房,坐在椅上。
並沒有前去舊居,不願在皇上於朝堂想方設法安罪名要除去他後,回去舊居聽他曾小心藏在揚州的妻兒對他說著陌生的話,聽苒兒叫他阿叔,聽蘇民安問他是否有對沈正林用刑。
他想,就這樣不見,她便會永遠滯留王府了的。
他並沒有對沈正林用刑。
他甚至自駛往揚州的船塢將沈正林押回王府後,並未去見沈正林。
為數不多的親信裡,有範長雲,陳子晏,秦矜,也有沈正林。
沈正林與旁人意義更為不同。
沈正林與他相識與微末之時,沈正林曾是皇帝派去看守他的侍衛的兒子,也是皇帝的人,可沈正林卻幫助民安當掉信物,用錢物換物什進入冷宮幫助著他。
也就是說,沈正林為他背叛了其父親,背叛了皇帝,至今其父不得皇帝重用。
過命的交情。
他對沈正林是最放心的,放心到將心愛的女娘交給他保護著。信任到對沈正林的話不疑有他。
直到探子彙報,蘇民安同沈正林買了新床,在量做嫁衣裳。
他是懵的,不可置信。
朋友妻不可戲。
他不願意相信沈正林會有這樣不堪的一面。或者說,有不可抗因素導致如今局面。是有什麼他不知曉的原因讓二人互生情愫。
決計不是日子難熬,不堪入目的苟且。
蘇民安和沈正林,在他心裡,都不是這樣隨便的人。
而心裡對花南薇更為有偏見了起來,越發覺得花南薇是皇帝玩剩下的,但那日他醉酒醒來,花南薇又有落紅,他記不得過程,仍因為花南薇是皇上指給他的,而用最卑劣的想法去推測花南薇在作假。
曾經悔婚,後構陷蘇民安,接著靠和皇上不清白的關係成為他的妻子,這是他對花南薇的推測及偏見。冷宮的事情這幾年亦沒有查。
但他下意識相信民安是清白的。下意識牴觸著花南薇。
陳子晏同範長雲在書房伴著攝政王爺。
攝政王爺就如這四年一樣,人很安靜,可又有些不一樣,以往猜不透他心事,今日卻明顯看出心事重重。
“皇上每日裡把一坨大便當成寶貝!二三十的太子,還被皇上當個巨嬰一樣的對待!”
陳子晏憤怒,“媽的,去陝西打仗時,皇上的算盤大家都看得出來,根本就是捨不得太子送死而捨棄了溫家軍和攝政王!陝西地方作亂那年,王爺比太子還小一歲呢。如今朝裡朝外理順了,皇上又堂而皇之去坐上龍椅指點江山了,替他感到羞恥!”
姜元末抿唇,算是一笑,那個男人孩子眾多,似乎每個孩子都可以得到他或多或少的偏愛,獨獨他和姜玉,被他區別對待著。
他拉開抽屜,抽屜裡靜靜躺著花南薇那封泛黃的書信。
【郎君親啟,南薇會定期託安兒交銀物若干,南薇會等郎君出冷宮,此生不離不棄。此情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