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女娘是被陷害的,她並未故意洩密給溫婷,使溫婷如今幾乎毒發身亡。也許一切都是誤會,她根本沒有在玩弄他的感情,並沒有把他當玩物,或許回京時,心裡就是有他的。
這樣想了之後。
他的心有了期待和希望,以及嚮往。
他仔細的尋找著女娘的願望籤子。
但他又不理解,為何她會說把他當男妾?
終於,不多時,他認出了女娘的字跡,將女娘的願望籤從樹上摘了下來,他快步來到燈籠光底下,深吸一口氣,便將目光落在了女娘在大安寺神明加持的許願樹下,許下的新年願望:
【一願沈苒平安順意。
二願沈正林身體安康。
三願一家三口平安離京,在揚州三餐四季、歲歲年年。】
姜元末看後,發現女娘的除夕願望裡並沒有他的名字。
她的除夕願望,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那顆希冀的心,又沉了下去,雨下的大了些,他卻沒有避雨的意思,只用醉酒的嗓子低聲說:“燈籠光太暗了,看不清。”
秦衿幫著他看頭頂那些懸掛在大安寺的燈籠,他發覺王爺又陷入那種自我懷疑的處境了,當年那個為了權勢忽略女人的王爺,已然不復存在,他說:“那邊第四個比較亮。”
姜元末快步走到西邊第四個燈籠底下,又看女娘的新娘願望,還是沒有他的名字的,他將喉嚨裡那種腥鏽血味嚥了下去,他面無表情的將願望籤裝進衣襟,隨即對秦衿說,“這個確實亮的多。看清楚了。我們...下山去吧。”
秦衿不知王爺看到了什麼,但他感到王爺整個人已經碎掉了。
姜元末下山時安安靜靜的。
秦衿給他撐著傘,也沒有多話,挺久秦衿說,“爺,直接回府還是什麼?安主兒在家等您呢,還是要早些回去。”
“找個好點的製衣鋪子停一停吧。”姜元末吩咐著,“買點東西。”
***
蘇民安在落夜時,給皇后用了藥後,便撐著傘來到府門這裡來等待姜元末回府,院判阿叔說或許醒得來,興許也醒不來,讓她多和皇后說說話,蘇民安於是坐在病床邊和溫婷說了挺久的話。
她說剛回京那時候,也不全是恨,更多的是爭一口氣,比誰更冷漠她不能是輸的那一個。她說,她沒見過世上有這樣的傻皇后,不好好做皇后,去和皇上同歸於盡。她最後說:阿孃,我回家了。
雨下的挺大。
蘇民安又如幾年前那樣,在府門這裡等王爺回府。
同樣的場景,卻經歷了那樣多。
不知姜元末今天聽了她下午那句話後,是否對她稍微可以接納一些,她是要和他談一談的。
他們蹉跎太久了,她希望餘生可以扶持走下去,以夫妻的身份,或者以姜苒父母的身份,他未來...或許是需要三宮六院的,她並不是主持大局那塊料子,佔有慾強的厲害。
不知過得幾時,便聽到馬車車輪碾壓過路面的聲響,越發的離王府近了。
蘇民安抬頭去看,正是姜元末的馬車在踐行宮宴後回府來了。
蘇民安便迎了上去,“秦衿,你不穿蓑衣的?淋溼了呢。”
秦衿言道,“不礙事,這心裡頭想著女主子回家了,雨澆身上都是熱乎的。”
“你臉怎麼那樣紅?”
秦衿尷尬的吐了吐舌頭,可能剛才和王爺一起逛了成衣店,在一堆女人堆裡搶最搶手那幾件肚兜吧。王爺倒是很認真在和姑娘競爭,他就感覺變成了熟透的大蝦,他還是處男,不能和王爺那種閱歷豐富的男人比的。
秦衿勒緊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隨即縱下來,見安主兒來了,便一邊給王爺掀開車簾,一邊對安主兒說,“王爺喝多了,醉的厲害,一路上見他揉額頭,許是頭痛的很。幾個大官一直在勸酒,他也來者不拒,都喝了下去。從沈宅回府後他就不高興了......”
隨著簾子掀開,姜元末俯身出了來,他看了蘇民安一眼,她下午換了衣服,他又想起這二日兩人在一起廝磨的畫面。
蘇民安步了二步過來,“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