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明猛地一怔,隨後,他摟住少女的力氣又大了兩分。
他的鼻子裡已經能聞到少女身上慢慢發酵開來的情愫,嘴角咧開的笑容越來越邪惡。
就在這時,櫻井明發現有一隻手拍上了他的肩膀,緊接著,他的身體像是被灌入了一萬斤水泥一般,牢牢地陷在地上。
不管體內的血脈如何沸騰,他都無法對抗這股力量,只能跪倒在地,向眼前的人表示臣服。
玉藻前俱樂部內的喧囂驟然停止,舞動的人群轟然散開。
櫻井明艱難地抬起頭。
他看到站在他眼前的人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一隻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嘴裡叼著一根很好聞的雪茄。
“你叫櫻井明,二十一歲,櫻井家的族人。三天前從櫻井家的教會學校逃脫,當日,你的恩師奈美的屍體在一棵櫻花樹下被人發現,執行局在她獨居宿舍的床上採集到了你的生物特徵。”
“你每逃亡一天,就會尋找一名少女在她身上發洩慾望,然後把她們殺死。”
源稚生語氣一頓,強壓下心中的憤怒,繼續說道:“你的血統在櫻井家的報告中呈現綠色而不是紅色,你不應該注射那種藥劑。”
“你看過《假如給我三天光明》麼?”櫻井明忽然問道。
源稚生猛地一愣,他完全沒想到櫻井明這個殺人魔,會突然和他聊起這本歌頌生命之偉大的文學作品。
“家族給我起的名字是櫻井明,他們希望我的人生被光明照亮,但又親手從我身上剝奪了被世界的光明照亮的權力,多麼諷刺。”櫻井明的聲音異常的清晰,完全聽不出這是一個殺人魔的自白。
“我不後悔殺死那些女人,也不後悔注射那種藥劑,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就算你站在我面前拿刀指著我,我還是會給自己注射那種藥劑。”
“如果不注射那種藥劑,我什麼都不是,我一無所有!只有逃亡的這三天……只有這三天的我是活著的我,這三天是我給自己搶來的光明,我這輩子就他媽只活過這三天!”
“這種感覺,你們執行局的人,會懂麼?”
說到最後,櫻井明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和深深的無力。
“但你還是不應該犯下那些暴行。”源稚生語氣平淡地說道。
“暴行?你告訴我什麼是暴行?蛇岐八家的產業哪一個不是建立在暴行之上?你們這群虛偽的執行官恃強凌弱,用暴力制止暴力,鞏固本家的產業地位,難道這不是暴行?”櫻井明質問道。
源稚生沒有回答櫻井明的拷問,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濃煙,加大了言靈·王權施加在櫻井明身上的壓力。
源稚生能感受到櫻井明血脈深處的力量,在藥劑的作用下越來越瀕臨暴走的邊緣。
按照執行局的規定,櫻井明將被就地抹殺。
櫻井明全身的骨骼在強大的壓力下噼啪作響,但他的聲音依舊清晰:“你的力量……你是天照命。他們說過,執行局中,有一個天照命,原來是你。”
“我叫源稚生,源家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也是源家家主。”源稚生淡淡地說,“我就是你口中的天照命。所以放棄吧,你沒有機會。”
“他們都說,天照命會讓家族裡每一個族人看見陽光,可我們這種天生就在黑暗中掙扎的蛾子……”櫻井明狂笑,“只會被你的陽光烤成焦炭!”
緊接著,從櫻井明身上傳來一股劇烈的能量波動,他全身上下迅速被一片片黑色鱗甲包裹,在血脈深處的藥劑作用下,他變成了死侍。
一陣不屈的、強烈的嘶鳴聲響徹整個玉藻前俱樂部。
“路君,該出手了。”源稚生對著手機淡淡地說道,向變成死侍的櫻井明扔過去一個鍊金矩陣。
下一秒,一股讓人如沐春風般的力量驟然降臨在這片空間之內。
櫻井明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逐漸失去了暴走的力量,身上的漆黑的鱗片不斷退化脫落,血統的等級和言靈的危險性一再地降低。
“少主,你沒事吧……”
烏鴉、夜叉和櫻三人帶著刀衝了進來。
櫻衝在最前面,剛好目睹了櫻井明退化成死侍的場面。
她不禁發出驚歎:“連這種力量都能傳輸,路先生的鍊金術竟然達到了這種造詣?”
烏鴉和夜叉把躺在地上雙眼無神的櫻井明控制起來,嚴肅地問道:“少主,要殺了他嗎?”
源稚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帶回源氏重工請路君幫忙,櫻井明嘴裡應該有向他提供藥劑那個人的情報。”
源稚生整理好西裝的衣領,轉頭走出了玉藻前俱樂部。
街道上,正午的暖陽越過軟綿綿的雲層傾斜下來,照在來來往往的車流和人群頭上。
源稚生深深地抽了一口手上的“高希霸”,把還剩半截的雪茄丟在地上。
果然還是抽不習慣這種煙啊……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