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外面的無人機群襲擊，應該就是那群人手筆。他們向我許諾長生的壽命，說他們有方法讓我體內的這些腫瘤全部消失。”漢高笑了笑，“但我拒絕了，生老病死本身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不是麼？”
漢高在年輕人的攙扶下咳出一口血。
“他們想要的不是我的力量，而是我手裡握著的權力，”漢高搖著頭，“他們想要徹底掌握北美的混血種勢力，我沒辦法做到把從西部時期一路打下的江山就這麼拱手讓人……”
“對了，小子，防護用的鍊金矩陣還能堅持多長時間？”漢高問道。
“預計……最多不超過十分鐘！”
漢高從床上站起來，拍了拍年輕人的肩頭，“我的刀，和我的槍，在哪？”
年輕人臉上焦急更甚，剛想出言反駁，嘴唇處卻被一根蒼老的手指封上。
“十分鐘，足夠堅持到你們所有人都順利進入地下避難所，但帶著我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漢高眼裡盪開絢爛的金色，深邃的眼窩中彷彿裝載著曾經和友人們一同在西部大地上奮鬥的崢嶸歲月。
“未來，是你們的，而不是我們這些老人的，放輕鬆，然後……”漢高語氣忽然變得嚴厲，“活下去！”
感受著漢高身上越來越凌厲的氣質，年輕人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在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那個在各大勢力間遊走、叱吒風雲的漢高先生。
年輕人緊緊咬住嘴唇，輕聲說道，“在您的病床下，您慣用的刀和槍都在那裡，還有您最喜歡的那頂牛仔帽……可是您……”
“小子，我只是老了，而不是死了。”漢高眼前一亮，撅起嘴吹了一個西部特色的口哨，“我這輩子被暗殺的次數都快趕上我打手槍的次數了……”
“快槍手漢高，可不是那麼容易死的存在。”
…………
在這一刻，類似的襲擊畫面在全球各個混血種勢力領導人的身邊同時上演。
所有混血種論壇幾乎都陷入了停運狀態，只有雲鹿書院的伺服器還在正常運轉。
一波堪稱瘋狂的流量瞬間湧入了雲鹿書院的官方論壇。
「我草，卡塞爾學院被無人機襲擊了你敢信麼？」
「我們這邊也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無人機，而且每個無人機上都裝載了炸彈……」
「奶奶的，這些無人機背後到底是什麼人？炸老子的房也就算了，還他媽炸老子的網？！」
「我們僅僅是一個小家族……還好我跑的快……」
「樓上的兄弟還好嗎？聽說卡塞爾學院第二波襲擊又來了……我的網很可能也快斷了……」
……
很快，越來越多的網友們站出來或現身說法、或主持公道，在論壇上互相交流情報。
最終，在“炎之斬龍者”的組織下，網友們匯總成了一個記錄傷亡的哀悼帖，自發為在這次被網友們稱作“混血種變革”的襲擊事件中遇難的人默哀。
「這個傷亡人數……看起來，卡塞爾學院遭受了最大的衝擊啊……」
「只有雲鹿書院在襲擊中的傷亡數為零……有兩位龍王坐鎮的學院，果然恐怖如斯！」
「李嘉圖罕見地沒有在第一時間釋出相關的帖子，該不會他……」
「應該不會吧，我剛才還看到有人發在德國漢堡港拍到的李嘉圖的照片！」
「耶夢加得：李嘉圖哥哥一定會把所有問題查清楚的，請大家耐心等待，不信謠，不傳謠！」
「大耶老師又忘記切小號了？」
…………
德國漢堡，卡塞爾莊園，地下密室中。
路明非暫時並不知曉外界正在發生的事情，也無心知曉。
他剛剛收到了零身上那個鍊金矩陣傳來的定位訊號，正在試圖和薯片妞一起解析零所在的位置。
“薯片妞，還沒找到三無妞她們的位置？”
“從衛星地圖上看，你給的那個座標，是北極圈內的一片冰海……”蘇恩曦皺著眉，“要麼是座標錯了，要麼是她們所在的地方，被人從地圖上刻意抹去了。”
“小老闆，我正在嘗試黑進離目標地點最近的遙感衛星……”
“從衛星在近地軌道執行時間計算，最快要20分鐘，我才能弄清楚她們到底在什麼地方……”
“我的天啊！”
密室內，陳墨瞳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深度側寫後，她的大腦還處在眩暈狀態，本想掏出手機在論壇上隨意刷幾個帖子放鬆心情，卻看到了卡塞爾學院以及世界各地遭受神秘無人機襲擊的事情……
路明非接過手機來一看，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怪不得昂熱那個緊急電話接了那麼久……
昂熱十分應景地從遠處匆匆趕來，路明非還是第一次從對方臉上看到焦急的神色。
“昂熱校長，那些無人機？”路明非問。
“卡塞爾莊園也遭到了襲擊，”昂熱語速很快，“那些無人機是來襲擊洛朗校董和貝奧武夫校董的，數量不多，已經被我們三人處理了。”
見昂熱依舊眉頭緊皺、欲言又止，路明非問道：“昂熱校長，看起來，讓你焦急的並不止是無人機的襲擊……”
“楚子航在執行任務的途中失蹤了。”昂熱嘆了一口氣，“是我向他指派的任務，任務目標是去北極圈內調查某個可能與赫爾佐格的研究以及你說的聖宮醫學會相關的組織……”
“EVA懷疑楚子航進入了尼伯龍根，執行部的施耐德教授向我請求你的協助。”
“尼伯龍根？”路明非愣了愣，“楚子航在哪失蹤的？”
伊邪那美曾和他說起過，只有龍王級的存在才有能力構建並駕馭尼伯龍根。
換句話說，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地方出現了一個尼伯龍根，那就意味著……那地方很可能藏著一隻至少是龍王級的存在。
“在巴倫支海和格陵蘭海的交界地，靠近北極點的地方……”昂熱把手機遞給路明非，上面顯示著楚子航訊號丟失前的所在位置。
路明非雙眼微眯，面露思索。
怎麼又是北極圈內？
零的訊號也丟失了……楚子航也……
難道他們都進入了尼伯龍根？北極圈內有兩隻龍王？
是一直沒出現的海洋與水之王，還是……
“我們現在怎麼辦？”蘇恩曦問道，“目前解析三無妞的定位還需要時間……需要先去楚子航那邊嗎？”
路明非眉頭一皺，雙眼爆射出一縷精芒。
“現在……我們似乎哪也去不了。”
下一秒，眾人耳邊齊刷刷地響起了馬蹄踏地的轟鳴聲。
“奧丁……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