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你怕了？”碧霄追問。
“非也。”蕭升的目光，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欣賞，從碧霄手中的劍，移到她的臉上，“仙子的劍，鋒芒畢露，殺氣凜然，但仙子的人，卻比這劍更美，更亮。用這般美麗的仙子，來襯托一口殺伐之劍，實在是暴殄天物。若與仙子動手，無論輸贏，都是蕭升的罪過。”
此言一出，全場皆靜。
誰也沒想到，這個剛才還狂得沒邊的傢伙，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碧霄更是當場愣住，她自出世以來，聽過無數讚美，但從未有人用這種方式誇過她。
什麼叫“人比劍更美”？什麼叫“暴殄天物”？
她只覺得臉頰一陣發燙，心頭小鹿亂撞，一時間竟忘了自己是來找茬的，握著劍的手，也不自覺地鬆了幾分。
“油嘴滑舌！”瓊霄在一旁掩嘴輕笑，看向蕭升的眼神多了幾分好奇。
唯有云霄，秀眉微蹙，她深深地看了蕭升一眼，覺得此人絕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他看似輕浮的言語之下，藏著一種洞悉人心的從容和自信。
“這位道友，言語交鋒，終究是小道。”雲霄上前一步，將碧霄護在身後，聲音清冷地開口，“我兄長既然與你立下賭約，輸了便是輸了。只是，道友以太乙金仙的修為，卻能讓定海神珠這等先天靈寶如此信服，想必來歷非凡。不知可否告知道號，也好讓我等知曉，是哪位高人，新入了我截教門牆？”
她這話，既是給了趙公明臺階，也是在試探蕭升的底細。
蕭升心中暗讚一聲，這雲霄果然厲害，滴水不漏。
他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對著雲霄稽首一禮，正色道：“貧道蕭升，自東海而來，奉通天師尊法旨，前來拜師。”
說著，他將通天教主賜下的那枚玉符取出。
玉符上，那股獨屬於聖人的道韻，做不得假。
雲霄三姐妹看到玉符，神色皆是一凜，連忙還禮：“原來是師尊親自點化的師弟，我等失禮了。”
她們心中更是震驚，師尊他老人家已經許久不曾親自收徒，這蕭升究竟是何方神聖？
雲霄轉過頭，看向依舊面色鐵青的趙公明，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兄長，既然賭約已定，蕭升師弟又手持師尊信物，你，還不認嗎？”
趙公明渾身一震，看看妹妹們，又看看一臉淡然的蕭升，最後，他彷彿洩了氣的皮球，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他走到蕭升面前，深吸一口氣，然後，在金鰲島無數弟子的注視下，鄭重其事地躬身一拜。
“趙公明，見過……蕭升師兄！”
這一聲“師兄”，他叫得無比艱難，卻也無比清晰。
話音落下，全場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