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知有毒，卻還給皇后服用？”
而且竟然毫無隱瞞，大方的承認了。該說不說，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陛下有所不知，凡是藥都有毒性。
“天下的藥材上千，按神農本草分為各個門類，專治不同症狀。
“這些藥材在外行人眼裡跟路邊野草無異，為何能治病，都是因為它們有藥性。
“所謂藥性，臣以為就是毒性。
“常人服藥便會中毒。病人服藥就會治病。”吳晟一點不慌。
“所以你開這兩副藥，是為了治病？”李世民問：“那你只將他作為急救藥，而非常規用藥，是因為他們藥性更大麼？”
“正是陛下。”吳晟解釋：
“硃砂、石硫磺藥性都是至陽至剛大熱。此種藥性正合娘娘的寒涼症狀。
“但孤陽不生、孤陰不長，凡藥性達到極致，毒性也到極致。至陽至剛之藥，皆為有毒之物。因此，我只用他做急救，而不用平常治療。
“結合日常服用藥物中，我也已加了解毒藥材，因此陛下不必擔心娘娘中毒。”
這……
三人糊塗了。
張雲霄說，石硫磺、硃砂有大毒，即便用作急救，皇后也會中毒日深，最後身死。
吳晟說，石硫磺、硃砂有大毒，但沒關係，只是急救時候用一下，加上平常服用解毒藥，完全不會有問題。
他們說的都很有道理。那該聽誰的？
那當然是聽皇上的。
李世民絕不會讓無垢陷入險地，以前不知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還會讓無垢擔著中毒的風險麼？
決不能夠！
但話又說回來，這不妨礙他把張雲霄的說法拿出來，看看吳晟是什麼反應。
吳晟直接跳腳：“陛下！是何人在陛下面前進此讒言。他若為醫，必是庸醫！”
“哦？”無垢沒忍住笑了：“你說，說這話的人庸醫？”
“是的娘娘。”吳晟又看向李世民：“陛下，娘娘，凡醫者治病，湯劑、針刺為主要兩種，其他不過是輔助。
“而湯劑、針刺兩者中，湯劑又佔近乎七成。只因針刺者，多用於緩病、輕病，而對急病、重病效果不佳。
“湯劑藥方中，醫家各門各派側重不同，但對於重症、急症，多不吝用猛藥。
“所謂猛藥，便是大熱大寒之藥，就是毒藥。
“若後世醫家，人人都似此庸醫一般，因藥有毒就不敢用，不願用，長此以往，醫者便再無法治病，更無法救人了。
“此為斷醫家傳承之舉，請陛下明察！”
啊？有這麼嚴重麼？
李世民處理政務或許是一把好手，但對於醫道以及由此延伸出的一切，簡直兩眼一抹黑。
完全沒想到，張雲霄那番話放在吳晟這裡，竟然堪比亡醫道的國，滅醫術的種了。
“吳太醫說的在理，”李世民連忙安撫：“你這一番話真是讓朕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吳晟卻不依不鬧：“敢問陛下，有此暴論的到底是誰！”
看著吳晟就差擼胳膊挽袖子了，這要是說出個人名來，第二天不得出命案吶。
“不過是朕偶爾聽說。”李世民打著哈哈就過去了。
吳晟還想問。李世民以賞賜打斷，理由也是現成的，治好了皇后的病，而後便讓他退下了。
吳晟很不甘心，立志要抓到給陛下灌輸此等暴論的人。
有此暴論，此人醫術必然不會高明。但若讓此暴亂傳播開，則我醫道危矣。
等吳晟離開了，無垢才問李世民：
“張大夫的理論，真的會像吳太醫說的那樣，讓未來醫道衰微麼？”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