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治療臟腑，只能在近肺臟處的軀幹下針，就是背部的肺腧、腎腧、脾腧三穴。
三穴都在背部。
我聽說但凡針灸大成的醫者，都能隔衣下針，還能精準認穴。
我才疏學淺，沒有這樣的本事。
我擔心隔衣下針，認穴不準。認穴不準，沒有治療效果是其次，關鍵還可能有不可逆轉的危害。
因此為了夫人安全，也為了治療夫人的病，我才斗膽，讓夫人裸背。
-----------------
張雲霄覺得自己說的很完美，但對方能否同意，他也沒把握。
他如果同意裸背下針，那自然皆大歡喜。
如果不同意，他就只能用納甲法下針了。
這是一種透過遠端手腳下針，就能治療臟腑疾病的針法。
但與其說它是醫學手段，不如說是玄學手段。
嗯，納甲法，算命的也在用，而且用得更勤，也更熟練。
至於隔衣下針，他決計是不敢做的。
銀針刺穴，銀針是次要的，關鍵是認穴。
認穴準，治病未見得需要銀針，手指、牛角板，筷子等等都可以。
認穴不準，什麼針都白搭。
尤其是後背的經絡大穴，基本上都是沿著脊柱平行排布。
又，背部不容易蓄積脂肪，皮下面緊挨著骨頭，穴位又是在骨頭縫裡，
所以但凡下針深了，或者認穴不準，或者手抖一下，病人大機率就終身殘疾了，痛快點的直接死掉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素來有“背薄如紙”的說法。
這種情況下，即便有系統給予的針灸經驗，他也不敢託大。
沒有意外當然好，有意外就是大事，風險太大了，他承擔不起。
李世民也覺得風險太大了。
若是讓人知道大唐國母皇后在一家醫館裡裸背針灸，他不敢想象會興起怎樣的討論。
他更不敢想象，到時要怎樣自處。
但要真如張雲霄所說，銀針刺背這麼危險，這樣做似乎也不無道理。
但……他仍有心結。
“沒有其他辦法麼？非得銀針刺背，刺別的地方不行？”李世民問。
“針灸背部見效最快，療程是最短的。”
“夫人，你看呢？”李世民問。
“張大夫說的這麼明白，自然有她的道理，只是……”只是說是裸背，但真正操作起來便免不了的要外洩一點春光，讓人難以心安。
張雲霄從櫥櫃中又拿出一個床單，拿了一個剪刀，刺啦一下剪出一個半個身軀大小的洞來：
“若夫人實在難以接受，那就這樣，”他指著床單：“我先出去，老爺與夫人在房中準備。讓夫人裸背趴在床榻上，然後再將這副床單蓋在夫人背上。
“這樣，既裸了背，夫人也不必擔心走光。”
無垢拍手：“這個好，就這樣做。”
既然定了，張雲霄便又囑咐了一些，託著魏徵去前院等待。
等待不多時間，裡間就傳來動靜，說已經準備好了。
張雲霄進裡間來，見果然如此，便抽出針包，開始認穴下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