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但或許帝后有帝后的考量，他們作為臣子的就無條件配合就是了。
無垢哪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憂心：“哎，舅舅重病，怎能不讓我憂心，只恨不得趕快來這兒，看看情況，哪裡還呆的下去啊。”
高履行笑著，語氣輕鬆：“表妹放心，吳晟已為父親下了針吃了藥。父親已經甦醒，如今只是睡著了。”
無垢聞聽也放下大半的心來。
她不知吳晟是否跟他說了“神清腑通”的那番話。
看高履行這狀態，應該不知道。
這樣一來，她對於他說的，舅舅已經甦醒現在只是睡著這話，也多少存疑。
終歸，外臣多少對太醫們有些天然的濾鏡，只以為給宮裡看病的，本事定然很好。
但這幾天下來，她覺得，吳晟或許還不如張大夫。
當然，她也沒什麼證據，只是憑藉女人的直覺而已。
無垢附和一番，轉頭又跟張雲霄說：“還得麻煩張大夫，再給我舅舅看看，查缺補漏。”
張雲霄點頭：“還請夫人放心。”
吳晟，他還有印象，就是之前給崔清河看病，站出來斥責他草菅人命的那人。
似乎是夫人家中專門聘請的大夫。
真是奇怪，有聽說聘請管家的，聘請廚師的，聘請護院的，還頭次聽說聘請大夫的，
畢竟這年頭可沒有行醫資格證一類的東西，醫術又不能直觀檢驗，聘請的大夫水平如何真就看個人的人品了。
不過，這些都不必他來操心。
他只是覺得，這次出診真是輕鬆的活計。其他大夫已治了個七七八八，他不過走個過場罷了。
過場走了好久。
角門，比之正門已經更接近高士廉的臥房了，但仍然有很長一段距離。
期間垂花門、月牙門哪哪都是門，抄手遊廊、連廊一個挨一個，小花園、大花園，花園裡面疊花園，這一座假山，那一座池塘，池塘裡面又有一座山。
張雲霄心裡顧不過來，眼裡花裡胡哨。
一個高府，給他走出迷宮的感覺來，再加上之前馬車的顛簸，有點想吐。
不知過了多久，三人終於在一門前站定。
高履行回頭，主要對張雲霄解釋：“這裡就是父親的臥房了。”
說罷，高履行推開門，三人邁步而入。
靠牆放著一張床榻，榻上有人躺著，旁邊丫鬟正伺候服侍。
在離床榻不遠處，有張八仙桌、太師椅，吳晟正背靠太師椅在看書。
“吳大夫，舅舅他怎麼樣了？”
雖然明知道，吳晟該做的治療都已經做了，現在只是觀察等待舅舅的病情變化好及時救治用藥，但，
看到他這麼清閒，她心中仍是無來由得生起一股怒氣：
舅舅都病成這樣了，你竟然還有心思看書，還不趕快治病！
吳晟從書本中抬起頭來，吃了一驚，合上書，站起來，看了眼張雲霄，才躬身行禮：
“夫人，昨夜做了針灸，喝了藥之後，目前高，高老爺狀況穩定，並未有異常。”
無垢點頭表示認可，回頭就跟張雲霄說：“張大夫去看看吧。”
這，就是當著吳晟的面打他臉了。
但打他臉的是皇后，就另當別論，再委屈也得受著。
查缺補漏嘛，當然得先看看病人。
他想，既然吳晟已經診治過來，就問題不大。
他先是望了望病人的氣色，又診了脈，掀開眼皮看了看眼睛，臉色越來越凝重，
最後舉起手，朝著高士廉的一張老臉，狠狠一巴掌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