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與平常並無不同。
無垢練完五禽戲,正在緩勁。
夥計在櫃檯後,正對著一張藥方給病人挑揀藥材。
崔明衝在後院,在苦逼的炮製藥材。
張雲霄在看病。病人就是著涼之後的頭疼腦熱,一片布洛芬的事。
張雲霄開了藥,讓他去櫃上抓藥。
趁著下一個病人屁股還沒坐穩,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古代看病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無趣,而且很多病都是自愈性的疾病。
就如同剛才看的病人,他開的藥說不上是治病的還是安慰劑。
反正吃藥七天,不吃藥一週,總會好的。
外面傳來聲音,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而且有越來越近的架勢。
別是有人家結婚經過吧?
但話說回來,也沒說在迎親路上放炮的。
“去看看怎麼回事。”張雲霄招呼夥計出門看看。
夥計也納悶,手裡活告一段落便出門去看個究竟。
很快他就回來了,臉上帶著遮掩不住的高興:“掌櫃,大喜啊。”
啊?喜?我也沒結婚啊。
“有人給你送匾。”
送匾,跟現代送錦旗是一個性質,都恨不得宣傳、拍照上電視的。
考慮到匾的製作成本,文化意義,送匾又比送錦旗更上一層。
在這個時代,就更甚了。
張雲霄有些懵,兩輩子加起來頭一次有人給送匾的。
“掌櫃的,快出來啊,出來啊。”夥計見張雲霄一時沒動靜,拽著他胳膊就要往外面扥。
無垢看著稀奇:“不知道是誰送匾,讓人家等得太久也不好啊,張大夫。”
崔明衝聽到動靜也出來了,弄明白怎麼個情況,一個勁兒的恭喜。
張雲霄不理解。
好像被人送了塊匾,是堪比洞房花燭、金榜題名的重要時刻似的。
他也只能捏出一個開心驚喜的表情:“那就,出去看看。”
外面烏央烏央的人,好像半個長安城的人都集中到善益堂門口了。
張雲霄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天上還有青煙,煙中帶著火藥味。
地上還有爆竹皮,頗為狼藉。
是真的狼藉。爆竹剛興起時,物如齊名,是將火藥放在竹子裡。
砰的一聲,竹子碎了一地。有時候倒黴,被爆竹崩臉上,也是不大不小的傷勢。
張雲霄環顧四周,沒見人受傷,心說還好,大喜的日子要是見血就不好了。
但患者可能也是這樣想著,捂著傷口躲到人群后面去了。
除了爆竹,還有鑼鼓。
爆竹放了幾下就結束了,鑼鼓可是一直在敲著,成了背景音樂一樣的存在。
突然鑼鼓敲得更響更急,張雲霄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見兩個人,一人一邊抬著一張匾就過來了。
匾被紅布蓋著,看不清裡面的內容。
但這個時代,能湊齊做匾的錢,又湊齊找人寫字的錢已經極不容易了。
尤其是看到抬匾的那兩人,就更知道其中的不容易。
“張大夫,多虧了你救命,我才能活到現在。您就是我救命恩人。”說這話的人口音鄉土,衣著更是鄉土,一看就不是有錢人。
“是啊,張大夫也救了我的命,”另一說:“要是沒有張大夫,我也早死了。”
“正好,我跟王大哥,”他下巴抬了抬,示意匾另一邊的人:“正好是同一天來的善益堂,同一天被張大夫所救。這就是緣分。”
“後來我們想,張大夫救了我們的命,我們得感謝他。後來村裡老人說,當大夫的最看重名聲。”
“要有最高的名聲,那就送一塊匾。可是一塊匾太貴了,我們單獨一個人做不起。我和王大哥就把家裡的積蓄湊了湊,又借了一些錢,打了這塊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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