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內特督察,你們今天本來就在監視惡龍酒吧?”
伯內特大方的點了點頭,承認道:
“今天一共安排了兩個地方,這裡,還有惡龍酒吧,不過那邊我們的人是藏在附近的樓裡,沒有直接堵門。”
“長官,你們把我鎖在家裡,希亞沒法下葬。”蹲在地上的瘸子霍克又哼哼了一聲。
下葬......克萊恩滑到嘴邊的問題嚥了下去,踮起腳把房間的各個角落又看了一遍,才發現高低床二層那團被子下,似乎是一個人的輪廓,只是相比於成人異常瘦小。
克萊恩猛地看向伯內特,只見這位“代罰者”隊長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們需要調查希亞的死因,這是從別的小組調來的專家,他看過之後你就可以帶女兒下葬了。”
聽到這話,霍克眼裡終於有了點光。
他用雙手把自己撐了起來,一條腿彎曲著,另一條頂住地面,一瘸一拐的靠向了高低床,拒絕了克萊恩的幫助,一個人爬上去,又抱著女兒的遺體爬了下來。
那是一個頭發乾枯,留著齊耳短髮的小女孩,臉瘦巴巴的,嘴部因為死亡時間過去了太久,已經沒發合上,仔細看還能看到牙齒、口腔。
“我今天本來打算用被子裹著她去下葬的。”霍克喃喃解釋道。
對此,伯內特依舊保持著沉默,沒有道歉,也沒有嚴詞斥責,只是抬了抬下巴,告訴克萊恩可以開始工作,自己擋在了霍克身前。
“我們需要做一次屍檢,你不會想看到過程的,”他從兜裡數了幾枚硬幣,塞到了霍克手裡,“這算是你今天的誤工費。”
霍克呆呆地看著手裡的三蘇勒,慢吞吞的轉身,又慢吞吞的推開了門。
臨走出去之前,他最後用自己口齒不清的哼唧聲唸了幾下。
“我已經沒工作了。”
......
“和你們想的一樣,都是因為接觸了被故意放在工廠裡的儀式媒介,死於肺部感染。”
方塊樓樓下,克萊恩大步流星,恨不得甩開行人跑起來。
“你說你占卜到了證據,但是看到的畫面裡既沒有確切的地址,甚至連特里斯的人臉都沒看到,”伯內特三步兩步趕上了瘦弱的“魔術師”,一把給他按在了原地,“這算什麼證據?”
被拉著動彈不得的克萊恩欲言又止,只能用行動表示這裡不適合談論非凡,半推半就的拉著伯內特回到了車上。
“死者的死因是肺部感染沒錯,但是一個是單純的肺炎,一個是真菌感染......”
“使用了兩種不同的詛咒媒介,”伯內特跟上了克萊恩的思路,“還沒晉升‘女巫’,全靠儀式和符咒,所以詛咒的形式也相對多變。”
他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後。”
“然後我不是說了麼,我用夢境占卜,看到了一個有玻璃花房的別墅,特里斯就是在那舉行儀式,製作符咒的。”
“只要秘密找到這樣的房子,說不定就能找到特里斯。”克萊恩有些不理解這麼簡單的問題,“代罰者”的隊長怎麼就是不懂。
按照他的思路,只要鎖定了帶有這種特徵的房子,他們都不需要上門調查,可以避開那些權貴的壓力,直接從夢境入手,找到特里斯和他背後的魔女教派幫兇,一網打盡。
”找到這樣的房子,你知道廷根東邊有多少房子帶玻璃花房,那些房子的主人又都是誰嗎?”
“不能進行正常搜查,你怎麼處理藏在裡面的魔女,你是想讓你們隊長送死嗎?”伯內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克萊恩想從什麼方向入手。
“可是,“機械之心”的隊長不是用儀式直接祈求了阿霍瓦郡郊區大主教,確定了高位魔女已經離開了廷根......”
在情報共享的第一時間,三支非凡小隊的隊長又各自向聖堂和教區總部拍了電報,除了教區大主教職務空缺的風暴教會沒有回覆,鄧恩給教區還有聖堂拍的電報也石沉大海,唯獨“機械之心”用教會內部的獨特手段,得到了大主教的回應。
起初“值夜者”還懷疑過是不是魔女提前破壞了電報,擁有信使的戴莉又用神秘學的方式聯絡聖堂,卻依舊沒有回覆,電報局檢查電線也說沒有問題,似乎只是單純的倒黴。
伯內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克萊恩的問題,敲了敲車門,得到命令的馬車緩緩駛動,踏上了返回警察局的路程。
“我聽說惡龍酒吧差點死了個‘怪物’,是你們用儀式魔法趕時間救回來的?”
這沒頭沒尾問題問的克萊恩一愣,怔怔地點了點頭。
“直視高位邪惡存在的氣息,體內非凡力量失控,”伯內特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語氣中透著微不可察的悲傷,“霍華德就是這麼死的。”
“這些都該被填進‘風暴之淵’接受主的神罰的邪教徒,最喜歡把高位格的邪惡氣息背在身上,鄧恩隔著一層夢境,能及時得到治療,或許死不了,但以後的兩個月都離不開淨化儀式。”
“魔女教派和很多邪惡教派一樣,都喜歡師徒傳承製,特里斯很可能就在這兩天晉升序列七,這說明他的同夥大概是序列五或六,還可能有高位魔女的助力,”伯內特深深嘆了口氣,“就算鄧恩願意去做,我們找到人也沒能力留住。”
“不過你占卜出來的東西還是有用的,我們可以排查有玻璃花房的房屋,縮小範圍進行監視,魔女不會放棄她們的戰利品,最多三天,就能把誰有問題查出來。”
伯內特發出一聲冷笑。
“交際花加玻璃花房,這不是線索已經很明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