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冰涼的汗液緩緩順著克萊恩的臉頰滑下,他石塑般釘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直到路牌上的烏鴉恢復正常,和高空中密密麻麻的鴉群一併飛向遠方。
靈性直覺沒有被觸動,也沒有明顯的惡意......烏鴉?
那隻烏鴉本質上是我用“黃黑之眼”控制的秘偶,是靠靈體之線活動的死物......剛才那個人是“占卜家”途徑的半神?
他是“詭秘”的人?
克萊恩胸口一起一伏,心有餘悸地擦掉了額頭上冷汗。
附近的客人和老闆都被對面庫倫酒吧傳出的動靜吸引,沒人注意到他剛剛的異常。
克萊恩混在這群人中,把獵鹿帽壓得更低,大大方方的觀察起看守高原人,警戒現場的黑衣人。
不是普通的“值夜者”,看來教會還是相當重視這件事,竟然直接派出了“紅手套”......克萊恩的視線在被捆綁雙手,趕到一個角落統一看管的高原人中尋覓,漸漸皺起了眉頭。
沒有“怨魂”和“惡魔”,也沒有默爾索?
是已經被擊殺還原成非凡特性了嗎?
他有意想要看到酒吧內部的景象,但“紅手套”小隊此時已經封死了酒吧殘骸的大門,布好了警戒線,沒有再帶出新的罪犯,也沒有裹屍袋的蹤影。
難道“怨魂”和“惡魔”就沒在這裡?
他們誤以為我是極光會的成員,不想擴大沖突,直接放棄了據點,只帶走了茲曼格黨的“處刑人”默爾索?
默爾索在高原人的群體中有一定的威望和號召力,而且已經成為了非凡者,也算是他們的一員,這麼想的話,確實能解釋的通......克萊恩不敢再看,快步躲到了人群之後。
如果“怨魂”和“惡魔”沒死,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玫瑰學派”的人看到了夏洛克·莫里亞蒂的臉,以他們的習慣,等著克萊恩的只會是不死不休的報復。
所以到頭來,還是要靠極光會的力量......
鮮有人跡的小巷裡,克萊恩目視著掌中黑鐵色的徽章,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將被刺破的拇指按了上去,留下一注殷紅。
......
“哈!”
傑利·查拉圖放下手中的午飯,得意拍手。
“我說過吧,莫雷蒂絕對會求到我們頭上。”
“他提到在哪見面了嗎?”
A先生沒有多餘的表現,只是搖頭否認道:
“沒有,他上午去過庫倫酒吧附近,懷疑自己很可能已經進入了‘怨魂’和‘惡魔’的監視,不敢長期在同一個地方停留。”
“‘玫瑰學派’的行動不會這麼快,”傑利·查拉圖沉吟道,“他們雖然善於隱蔽,但黑夜的‘紅手套’如果認真起來,也能發現異常,所以今天上午庫倫酒吧附近不會有什麼‘玫瑰學派’的重要人員,就算他們想要報復,也至少要等到‘紅手套’這個風頭過去。”
“不過,既然我們的眷者閣下認為自己現在不安全,那幹嘛不把他直接拉來分部,或者那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傑利·查拉圖動作利落地解決了面前餐盤上最後一片面包,目光期待的落在了A先生身上。
這兩個選擇不管最後選了哪個,對他都沒有壞處。
而且從私心來講,如果A同意把克萊恩·莫雷蒂騙到所謂絕對安全的地方——家主的私人住宅,還能小小再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查拉圖家族的人誰都知道,家主收養了一個高地王國“節制派”的餘孽,這十幾年來幾乎是完全當作了自己的親孫女在養。
傑利自己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在聖城和特里爾度過,自然沒有見過這位神秘的“子爵小姐”。
“別把任務當成滿足你私慾的遊戲,”A先生看穿了傑利·查拉圖的想法,血色的視線狠狠的一刮,“除非‘提燈天使’親自下令,否則我不會接近那棟宅邸一步。”
他抵在肌膚上的手指快速移動,寫下了兩個確切的地址。
一個是相對安全的安全屋,一個是貝克蘭德西區某處下水管道的拐角——從那裡直接‘旅行’到分部內,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他的直覺告訴他,克萊恩·莫雷蒂選擇安全屋的機率會更大。
......
貝克蘭德橋區,某個偏遠的公寓內。
結束了格萊林特子爵舉辦的沙龍,回到家的佛爾思剛脫下自己最正式的立領長裙換上睡衣,就聽見背後傳來門軸轉動的響動。
休靠在佛爾思房間的門框上,略顯疑惑的問道:
“你的狀態不太對,是在擔心奧黛麗小姐嗎?”
她們都是野生非凡者,隱藏自己的身份和非凡能力才是常態,佛爾思今天接受格萊林特子爵的邀請,主動暴露非凡者身份,休原本就是不贊成的。
正握著胸前琥珀色寶石思緒混亂的佛爾思聽到好友的詢問,猛地打了個顫。
她強裝鎮定,試圖轉移話題。
“你有沒有感覺,奧黛麗小姐和格萊林特子爵的反應不太一樣?”
“她好像並不驚訝我展示的非凡能力,似乎早就有所預料。”
休聽好友這麼一說,仔細回憶了幾秒,凝重的點了點頭。
“好像確實是這樣,她一直在觀察你的反應。”
“我懷疑奧黛麗小姐也是非凡者,至少她接觸過真正的非凡,和格萊林特子爵這樣單純的愛好者不一樣,”佛爾思趁熱打鐵,“她看我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已經有了猜測的警探,在面對嫌疑人,一步步求證的感覺。”
“求證?”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佛爾思的聯想。
在她看來,到了霍爾伯爵的那個層次,家裡僱傭非凡保鏢屬於常態。
魯恩的大貴族基本都會僱傭一些有實力的非凡者,身邊也會有教會安排的人員保護,作為他們的子弟,奧黛麗曾經接觸過非凡並不顯得多稀奇。
佛爾思重新舉了個例子。
“你還記得上上次聚會的時候,有人分享過‘觀眾’的能力嗎?”
休一下來了精神,她“哦”了一聲。
“想要委託調查貝克蘭德聖伊麗莎白精神病院的那個?”
“我懷疑奧黛麗小姐也是位‘觀眾’。”佛爾思重重頷首。
奧黛麗小姐也是“觀眾”?
聽著佛爾思的猜測,休不由發愣,隨後很快走進了她的思路,順著佛爾思舉的幾個例子,仔細覆盤了一遍。
“嗯,你是不是最近趕不出來稿,壓力太大了?”休目視著一本正經的好友,說的十分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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