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好好的媳婦，怎麼變成這麼一個妖豔賤貨了。
但趙瞞還是不動聲色。
只聽從裡屋傳來，孩子的哭聲，然後便是一個老婦人的責罵。
“潘子，你這挨千刀的。把什麼喪門星給我引進來了，娃剛讓我哄好，又哭了。”
潘子一張憨厚的臉，憋得通紅。
他看向趙瞞一臉愧疚，要不是因為他沒出息，瞞子哥也不會跟著他被丈母孃罵。
趙瞞倒是不尷尬，只是和潘子對視的瞬間，倒是讓他一怔。
剛才他沒有留意到，現在藉著裡屋映出燈光，他居然在潘子的臉上看到幾縷黑色濃郁的死氣。
死氣與陰氣，雖然都是黑色。
但在站樁點爐的時候，二爺還特別教過趙瞞。
陰氣屬於陰冷刺骨，在你能眼睛看到的同時，你的身體比你更快能夠感受到。而死氣，沒有這種陰冷的感覺，死氣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腐朽，如同爛木頭般行將朽木的感覺。
而此刻，趙瞞居然在好兄弟潘子的臉上看到了死氣。
上一次他看到死氣還是在那幾個差役捕快身上，而他們無一例外，要麼死在紅樓子那裡，要麼就是因為李捕頭那次死在了歲君廟餓祟的撲殺之下。
好在潘子臉上的死氣，還不重。
“娘，是潘子的好兄弟。打更人瞞子哥，瞞子哥可是咱們家恩人，你不能這麼說。”潘子媳婦喜蓮對著裡屋喊道。
“什麼恩人不恩人的，臭打更人而已。潘子你也就這點本事了，貴人是一個交不到，竟是結交一些下三濫。我家閨女跟了你，真是苦命啊。還得是你姐姐金蓮好……”
“娘！你別說了！”喜蓮氣得直接進了屋。
旁邊的潘子則是攥緊拳頭，一雙黑闥闥的臉，已經帶上了怒意。
而趙瞞則是將手放在了他肩頭，緩緩問道：“潘子，最近家裡發生啥事了。”
潘子聞言也是一愣，隨即搖了搖頭，然後苦笑道：“喜蓮他娘來了，就是大事。”
趙瞞也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他拍了拍潘子的肩膀，既然在這裡找不到原因。
他又不方便進裡屋，只好先行告退。
只能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男人沒有本事就是原罪。
從潘子家離開之後，趙瞞忽然想起一直趴在趙瞞身上喊餓的趙餓去哪了？
趙瞞找了半天，卻發現趙餓跑到潘子家北邊的牆角，伸出兩隻胖乎乎的小手似乎在挖著什麼東西。
“你在幹嘛呢，兒子。”
趙瞞這也是心大，雖然憑空多出一個餓祟兒子聽著有些滲人，但接觸幾個時辰之後，趙瞞已經習慣得不能再習慣了。
一口一個兒子。
反正常人也看不見，也聽不見他喊。
“爹爹……吃吃……好吃吃。”
嗯？趙餓能覺得好吃的玩意兒，絕對邪門。
趙瞞心生好奇當下看了過去，只見趙餓從土裡扒拉出一條拇指粗細的黑蛇，一口吞了下去。
然後又拽著牆根間生出的桃花枝，嚼了一口。
趙餓是餓死祟，吃啥趙瞞都不覺得的奇怪，但潘子家牆根底挖出這東西倒是讓趙瞞好奇。
再說了，誰家牆根長桃花呀。
隨著趙餓把這桃花，還有黑蛇吃乾淨後。
只聽房子內傳來，喜蓮的驚呼。
“娘，你怎麼了？潘子你快來呀。”
“這……這我也不知道，瞞子沒有走遠，我去找瞞子哥！”
然後，二人就在潘子家的牆角處相遇了。
“瞞子……瞞子哥……你……你聽到了……”
趙瞞抱著手裡提著趙餓，有些尷尬。看著潘子狐疑的目光，露出一個笑容。
“也可以當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