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瞞這才告別哭哭啼啼不捨的賀九章,看著賀九章帶著幾具屍體的背影說道。
“如果不是太抽象,這賀公子倒是個不錯的人兒。”
王麻子長出一口氣,然後說道:“你們兩個絕配。簡直就是沒頭腦(你趙瞞),還有不高興(他)。一個是動不動就喜歡玩命,一個是壓根就不靠譜。”
顯然這小子一手抖直接把趙瞞的三魂七魄都拘出來的事,差點沒嚇死王麻子。
趙瞞虛著眼看著王麻子說道:“麻子哥,你罵的真髒。都不帶髒字。”
旁邊的魯大師則是抹了一把臉,然後說道:“這小子,是個身懷大氣運之人。身於趕屍人之家,身上不光沒有半點屍氣,甚至還面露紅光。從面相來看,甚至有點犯桃花。但是這印堂間紅光來得很正,這小子還會有大機緣啊。”
趙瞞聽得一愣一愣的,看了看王麻子,然後轉頭看向魯大師說道:“大師,你不是武夫嗎?怎麼還會看面相。”
魯安瞥了他一眼,臉一黑沒有說話。
他能告訴趙瞞說,自己因為沒事幹拔了天柱寺一個幾十年的大柳樹,被師傅責令去佛堂抄經,他看不進去經書。
只能看那些玄學命理玩意兒解悶,最後佛理沒學到,學了半吊子命理。
趙瞞和魯大師笑了笑,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開口道:“大師,我在封萬里的記憶中看到他曾和詭機的對話。那子母陰陽煞裡面的胎兒,不是你的孩子。只是這女子是苦命人。所嫁非人……是她那丈夫貪圖幾兩銀子,將她賣給了神詭道。”
魯大師愕然,其實他剛心裡一直都在想著那事,也在為此內疚。
但他更難受了呀。他明明在自己出事前,將這女子安排的很好,卻成了這般結果。
一切因他起,但想要改變已經於事無補。
他看向趙瞞,眼眶紅了一片只聽他壓著嗓子問道:“你可知那個男人在哪兒?”
“不知,但是那人也是陽穀縣人。好像欠了不少錢,陽穀縣境內能夠躲債的地方,怕是也只有二龍山了。”
“那灑家與你一起去那二龍山,我要找到他。”
趙瞞將手放在魯大師肩頭,魯大師以為趙瞞要去勸他寬慰看開,甚至是像寺廟裡自己的師傅那樣。
張口一個佛曰:放下。閉口一個佛曰:著相
趙瞞拍了拍魯大師的肩膀說:“要是找到那人,記得喊我。我殺邪祟的刀很快,殺人的刀很慢,砍在頭上時候,疼得很。”
魯大師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你小子,是個妙人啊。”
……
因為趙瞞剛剛神魂歸體,突然趕路王麻子也不放心,於是讓趙瞞在這裡的歲君廟裡休息休息,並在房間四角擺上蠟燭。
蠟燭上貼著黃符,也算是在歲君廟內布上了一個簡單的護身陣法。
而趙瞞則是盤坐在歲君雕塑的對面,一邊盤腿打坐吐納,自己的心神則是來到歲君心廟內。
心廟之中
趙餓還趴在蒲團上睡覺,他背後黑綠色的毒瘡已經好了大半。
趙瞞看了看他的資訊,還有一個時辰趙餓就恢復過來了。
看到自己這寶貝兒子沒有什麼事,趙瞞心中也是一鬆。
然後他將目光看向了最中間的香爐。
只見那香爐之上,赫然插著三個金紅色大香,白色煙氣緩緩飄出,在次在趙瞞面前形成幾行大字。
‘陽穀縣守歲人趙瞞,破陰陣斷封萬里登香念,度化封門村三百多名陰魂怨念,故得機緣一份。’
趙瞞看著這三根大香。
似乎歲君心廟內所說的機緣,就是眼前的三柱大香,自己每得到一份所謂的‘機緣’這裡就會立上一根大香。
但這機緣就跟上輩子領導畫的大餅一樣,光是說說,自己有沒有得到還是另一回事。
而歲君心廟似乎感受到了趙瞞的不滿。
忽然間煙氣飄蕩,在趙瞞面前擺出三個形狀的東西。
一個小小的廟宇、一本書、還有一個人體模型。
廟是指自己在虎倀事件中得到的歲君心廟;書是指《玄陰正法籙》自己在西城歡事件中得到的。
那這人體又是指著什麼呢?
趙瞞向看向三根金紅色大香。
正好與上面的那雙沒有感情的陰瞳對視了一眼,然後趙瞞愣在了那裡。
不知何時,他看到在陰瞳附著在一具沒有形體的身體之上。這形體類似於電影《透明人》中那種將人體隱形,但是可以看到輪廓。
屍狗魄的黑綠之氣圍繞其身。
只見這軀體之間居然多了一絲絲如同毫毛般的根狀紋路,就像是血管一般在無形之軀上蔓延開來。
而法髒陰瞳則是一臉漠視的看著他,沒有一絲感情。
看著眼前一幕趙瞞頓時一愣,眼前這掛滿血絲的無形之軀,讓他想到了剛才的封萬里那具血屍。
莫非這歲君心廟裡的變化,和自己剛才魂入血屍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