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啊,如果不是聽到黃老闆大喊一聲,我們都不會醒來,等我們醒來後,我們就離開房間徑直往樓上走,當時在三樓器材室外面的走廊裡,我們就看到黃老闆貼在牆壁上的模樣,我們走過去問他怎麼回事,他害怕地說道器材室內有屍體。”
“接著你們就報警了吧?”
“是的,我們是完全不知道他們倆是怎麼出事的,這件事和我們攝影室內部沒有關係。”
“有沒有,我們自然會調查的,你只要跟我們說多點關於兩者的情況就行。”
小春點頭,我又問了幾個問題,但發現都沒有什麼進展,只能暫時作罷。
等陳天敢那邊也結束了問話,我走過去問他:“情況怎麼樣?發現了什麼嗎?”
他說了一通,但我發現跟小春說的差不多,我只好道:“你要去觀看我們驗屍麼?現在只能從屍體身上發現別的線索了,別灰心,或許我們能從屍體中找到答案的!”
“可以,怎麼說我也是你徒兒啊,驗屍這種事情,我雖然還是一般,但準要慢慢跟上吧,光是檢字術不夠的。”
“你知道就好,不過你不是這個專業畢業的,就儘量學點就行了,幹解靈師沒有那麼簡單的。”
陳天敢頷首,等我們回到詭術導力館,謝雪瑩那邊已經在剖靈室等待了。
我們解靈師部門大樓的剖靈室在6樓,我們乘坐電梯上去後,虛掩的剖靈室大門彷彿隨時會開啟的,為了迎接我們到來。
內部傳來的幽暗燈光,不管是什麼時候都顯得極其慘淡,或許這就是剖靈室特有的氣氛,那破舊的鐵門一直都沒有替換,旁邊的白色牌子上寫著:“剖靈室”幾個字。
我們小心推開門的一瞬間,沉重的嘶啞聲音,聽著讓人感覺頭皮發麻,但我們其實已經習慣了,才進去就發現謝雪瑩和小茹站在解剖床前面,看樣子馬上就要開始了,就算我們不過去,她們也會開始。
我來到她們身邊:“家屬同意解剖書拿到了吧。”
“肯定,不過這種情況的屍體,就算沒有家屬同意,我們也有權解剖。”
“沒錯,當然如果能通知家屬就更加好了。”
謝雪瑩沒有回答,她首先對男死者進行解剖,由於屍體被燒得慘不忍睹,頭髮也不用剃了,正確說是剃不了,我們只能先判定他們的死因,再確定其他的情況。
衣服方面因為已經燒得沒有調查價值了,所以這點就直接跳過了,我親自用解剖刀切開了死者的氣管,因為是男性所以比較牢固,我還得很賣力才完成這個動作。
男性的氣管壁較厚,在這地方的切割必須要很仔細和用心,旁邊的小茹似乎第一次接觸這種解剖,緊張地盯著我的動作,我分析說:“氣管內都是菸灰,熱灼傷反應很嚴重。”
“生前燒死?”小茹好奇地問我。
我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用熟練的切法遊走在死者的身上,士俊英的頭皮似乎都燒了一部分下來了。
頭皮下是血腫在這種情況下無法分辨,要不是我切開頭皮,都不能發現死者顱骨已經開裂,還有若干顱骨黏附在頭皮上。
我讓謝雪瑩拿來了止血鉗,接著小心剝開頭皮,同一時間,紅白相間的腦組織展露無遺。
小茹說道:“頭部被攻擊過?”
謝雪瑩搖頭,她用止血鉗指著那紅白相間的位置說道:“你別老是背書,燒死的屍體很多時候都會有顱骨迸裂跡象,這是因為燃燒後,顱骨脆化,腦組織膨脹形成的原因。”
我接著說:“這種燒傷程度,特別是女性或者幼兒會更加容易出現,不過男性也有可能,這得看具體的焚燒程度,還有當時的焚燒環境,沒有絕對的,這種時候,顱骨骨縫會分離,顱骨崩裂現象隨即發生。”
接著我使用探針深入檢查一下才繼續說:“不過這種腦組織色澤,外傷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小茹聽到我這樣說,連忙興奮了起來:“所以我的建議還是有用的吧!”
“呵,你這種是看法,還行吧,你們看,這些偏紅的腦組織是顱骨迸裂造成的痕跡,看來他們在被燒著之前就被攻擊過了。”我分析。
謝雪瑩說:“這不是一種意外,是被人謀殺後,再燒的,你們看看,屍體的顱骨迸裂骨折線,凹陷很嚴重,這是因為燒死的屍體,骨折線應該是線形的……”
“沒錯,凹陷性骨折,腦組織有出血反應,排除對沖傷,那肯定是外力的作用了。”我總結了一句。
小茹點頭,又拿著筆記使勁地記錄,接著我又用掏舌頭的方式分離了死者的氣管和食管,接著謝雪瑩同時處理死者內臟,得到切片後在顯微鏡下進行診斷。
之前我在讀解靈師學院的時候,看過不少教科書,但許多情況下書本上的內容都是籠統的,具體還得解靈師在實踐中自己摸排出一些經驗來。
好像小茹這樣的,顯然就是因為新入行沒有見過太多解剖現場,所以觀察起事物就會出現一種慣性思維。
我們回頭再處理女死者的方式,發現她的身體情況也一樣,都是顱骨有崩裂傷痕,外力作用情況明顯,身體其他部位沒有損傷,顱骨崩裂的痕跡卻有幾條往內凹陷的骨折線。
我把死者的下頜緣把肌肉全部分離,接著隔著橡膠手套用手指掏出口腔中的舌頭,再把咽後壁的軟組織切開,舌頭很自然就落在我的手裡。
另一具屍體謝雪瑩如法炮製,這下子我們才發現兩具屍體的喉頭竟然沒有一點菸灰或者燒灼的跡象。
我們再開啟兩具屍體的氣管,發現內部異常乾淨,謝雪瑩看了我一眼:“是謀殺案件,不是自產自銷!”
“是的,很明顯的結論,可現場的情況卻有點和這個相違背,我們沒有看到第三者進入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