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運哈哈一笑道:“難怪你小子能發大財,這張嘴啊黑的也能說成白的。”郝思明捧著肚子笑道:“張師兄你啊,向來都是無事不等三寶殿,若是公事不急。讓小弟做東,以盡地主之誼。”
張承運給他說穿,擺手讓三名弟子去門外守著。對郝思明使了個眼色,郝思明也讓左右弟子退下,堂中只剩下他二人。
張承運正色道:“不瞞老弟,我這次來蜀中卻有要事要辦。老幫主手諭,教我帶給程長老。程長老日前不在成都,想必有別事務要處理。我尋思交予他手下,總覺得不妥當,還請老弟代為呈上。”
郝思明遲疑道:“這……這恐怕……”張承運說著從懷內摸出一個黃皮的信封,站起身來走到郝思明面前。郝思明方站起身來要接,張承運右手五根手指探出,疾若閃電般點向郝思明胸口。
郝思明一來未曾防備,二來張承運武功比他要高出許多。胸口要穴登時給對方點中,他滿臉驚愕,大聲道:“張大哥你……你這是何意?”張承運臉上罩著一層寒霜,向前跨出兩步,抬手在他脖頸中一撞。郝思明兩眼一翻,口出白沫,登時昏厥過去。張承運自背後一隻灰口袋內拿出一卷牛筋繩,將他捆了個結實。
蕭雲帆看到此處,不由得心中納罕:“這張承運為何要對付自己人?當真奇哉怪也。”
就在此時,只見張承運走到門邊推開門來,拿出一封信箋,抽出信頁。大聲向門外的弟子說道:“奉幫主手諭,拿朝廷暗樁。你們這裡除了郝思明誰最大?”
天井中一個枯瘦的青年雙手一拱道:“回長老,小人是郝堂倌親信。”張承運給左右弟子使了個眼色說道:“拿下。”二丐分從左右出手,將那青年撲倒按在地上。那青年一連惶恐道:“未知小人所犯何事,長老如此對我?”院中其他乞丐也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張承運走上前去,伸手指著那人冷聲喝道:“此人與郝思明親近,都是朝廷暗樁。你們速去通傳宜賓境內所有頭目弟子來此處見我。”
那些弟子聽他如此說,心中不免吃了一驚,沒想到郝堂倌居然是朝廷的人,一時心中百感交集,呆立原地。張承運拿出一把刀,順手切下那青年一隻耳朵。那青年殺豬一般慘呼一聲,暈了過去。
他舉著那隻血淋淋的耳朵,眼露兇光大聲呵斥:“都他媽的是聾子,老子的話也敢不聽,還不快去。”
眾丐見此情景,心中惴惴,紛紛奪門而逃。張承運目光落在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弟子身上,淡淡道:“刀子,你和白毛把郝思明給我看住了,豆子放花通知柳長老他們。”
不消半個時辰,郝思明的手下都大都趕來,站在院中等候。柳萬廷也出現在這所宅院中。張柳二人分坐在廳堂上,柳萬廷拿起一根菸杆,用火煤點燃煙鍋裡的菸絲,吧嗒吧嗒抽了起來,大廳上登時煙霧繚繞。
張承運摸著下巴笑嘻嘻道:“柳大哥,咱們這回拿了郝思明,程立信就等於斷了一條胳膊,蜀中地面上的事以後就不是他程立信一個人說了算。”
柳萬廷吐了口煙,悠然道:“程立信這老鬼總是跟我過不去,這次你可算替哥哥出了口惡氣。”
張承運伸手拿起茶碗,咕咚喝了一口,一抹嘴,哈哈一笑又道:“柳大哥,既然郝思明落咱們手裡,小弟再用點法子讓他攀扯上老程,到時有齊長老在,教他渾身長嘴也說不清。”
柳萬廷聽他這麼一說,心中喜不自勝。忽然眯起眼睛盯著張承運道:“好兄弟,難得你想的如此周到。你這麼幫哥哥必是有所圖謀。不妨直說了吧?”
張承運乾咳了兩聲,伸出三根手指道:“古人說的好,親兄弟,明算賬。以後蜀中地面收上來的銀子,兄弟要三成。”柳萬廷一聽,火冒三丈。將菸灰磕在腳底,啪地一聲把煙桿按在桌上。瞪視著張承運半晌,冷冷道:“你未免太貪心了些。”
張承運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道:“柳大哥,小弟替你拔出眼中釘,三成銀子實在不多。”
柳萬廷低下頭,鼻子裡哼出兩道冷氣,拳頭緊握,心中又盤算了一番,一屁股坐下。咬牙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蕭雲帆看在眼中微微一笑,暗想:“我原以為這二人秤不離砣,交情匪淺。看來在他們眼裡爹親孃親都不如這銀子親!既然他們之間互不信任,那麼對付丐幫就容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