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龍騰錄

第98章 文人帶兵

他望著眾人道:“如今川南又起戰事,諸位對破敵可有良策?”周光鎬一手按劍站起身來,雙手一叉道:“將軍,屬下以為要破川南賊匪,我們得分兵擊之。”

李應祥道:“你且說說看,怎麼個分兵擊之?”周光鎬抽出長劍指著沙盤中的凸起的山峰道:“我四川多山,如今大軍開撥這煙瘴之地,若是聯營紮寨,一旦敵人用火攻,勢必難以抵禦,此其一也。

黑骨氏族和雜答氏族已佔據相嶺,於我軍已是不利,此其二也。若我軍強渡瀘水,對方必定會沿岸設伏。一旦我軍無法等岸,那時瀘水便是我們的葬身之地。

不如由屬下率一隊輕騎,夜裡渡河,先摸清相嶺形勢,等屬下這邊亂敵軍心後,將軍再派兵馳援。只要我們開啟相嶺這個缺口,破敵之事便成了一半。

敵軍銳氣受挫後,自然不會輕易再戰。一旦他們堅守不出,那麼我軍便可以先將其圍住,切斷他們之間的聯絡。只要我們圍住一個,自然會有援軍前來送死。將他們分而擊之,最後合而圍之,川南戰事可平矣。”

待周光鎬說完,李應祥哈哈大笑,他站起身來道:“國雍一介書生,對於兵事恐怕一知半解。你率兵只怕尚未過河,便為敵所傷。”他言下之意是說周光鎬是紙上談兵。

周光鎬環視一週,見眾人臉上的笑容與李應祥一般多少嘲笑之意,心中大是不忿,朗聲道:“將軍此言差矣,誰說文臣就不能帶兵。三國時有東吳大將陸遜,大明朝也有陽明先生這樣的人物。”

參將朱文達道:“周老兄這是自比陸遜,陽明先生了?”周光鎬道:“有何不可?”朱文達到:“行軍打仗遠非戲文裡講的那樣,什麼李太白醉草嚇蠻書,諸葛亮草船借箭,那都是文人編出來的一套鬼話,當故事聽聽還可,豈能當真?”

被對方一激,周光鎬正色道:“李將軍,周某是不是朝廷封的官?”李應祥一怔道:“周兄是兵部點的人,自然是朝廷的官。”周光鎬又道:“既然朝廷委派周某來,自然是不會錯了。爾等左一個文人不能帶兵,又一個文人不能打仗,是何道理?”

李應祥還未發話,邊之垣道:“周監軍,非是大傢伙信不過你,而是你這麼做過於危險。你不惜性命,邊某人敬你是條好漢,可是弟兄們哪個不是孃老子養的?一旦他們有個三長兩短,你讓他們的爹孃怎麼辦?”

周光鎬冷笑道:“所謂‘文臣死諫,武臣死戰’,我等既受命於朝廷,自然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要是怕死,還當什麼兵,不如老老實實回家種田得了。”

邊之垣聽他如此一說,登時臉色鐵青,伸手指著他道:“你……你真不識好歹。我好意勸你,你卻譏刺於我。”說著就要拔劍。李應祥板著臉道:“和敵人還未碰面,自己人先動起手了,成何體統。”

二人均是怒視對方。周光鎬雙手一叉道:“李將軍,周某願立下軍令狀,若是我率二十騎,十日內破不了相嶺賊匪,願受軍法處置。”李應祥道:“軍中無戲言,國雍還是三思而後行。”

周光鎬正色道:“國雍受朝廷之祿,自當行忠軍之事。旁人做不了這破敵先鋒,我來。我願立下軍令狀,請將軍成全。”李應祥白了一眼邊之垣,心道:“都是你多嘴,這下倒好,非逼著這書生尋死。”

周光鎬又道:“請將軍下令。”李應祥原也沒想到自己一句戲言,這老兄居然玩起了真格。他猶豫再三,心道:“眾目睽睽都瞧見是周光鎬自己請戰的,即便他戰死也老子無關。

轉念又想:“此人是徐中丞的心腹,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中丞大人必定會參我一本,這倒讓我為難。也罷,這人要求死,閻王爺也是攔不住的,我便成全他。”

當下他沉聲道:“來人取筆墨。”不多時,手下人取來筆墨。周光鎬握著毛筆,一揮而就。李應祥看著那軍令狀點頭道:“好,既然周監軍要做這先鋒,本將軍就允你。除了二十輕騎外,你還要本將軍賜你什麼?”

周光鎬道:“我若取下相嶺,要朱、邊二將向周某賠罪,也請將軍收回文人不能帶兵的言辭。”李應祥吁了口氣道:“鬧來鬧去,周監軍還是要爭一口氣。好,本將軍替他們應了你。”說著從籤筒內拿出一塊令牌交到周光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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