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開啟,裡面正是蕭雲帆的人頭。雪蘭依遠遠地望了一眼,吁了口氣道:“可惜啊可惜,浪劍門從此就在江湖上除名了!”她看了一眼徐鳳英,緩緩道:“徐師妹既然你已將本門至寶追回,那麼就一併拿出來獻在祖師面前。”
徐鳳英微笑道:“這個自然。不過雪師姊,師妹我此行下山,另有一重大發現。事關重大,我們還是關起門來說。”雪蘭依臉上立刻罩了層寒霜,向大殿門口的幾個弟子擺了擺手,
徐鳳英拄著柺杖站起身,慢慢地說道:“諸位師妹,祖師傳下遺訓:得九曜玲瓏者出任執掌本派本戶。這句話各位都還記得吧?”
那個獨眼老嫗騰地一聲從座位上跳起質問道:“徐師姊,你這是何意?”徐鳳英白了她一眼緩緩道:“葛師妹,我說的話還不明白麼?”
雪蘭依看著自己的手掌,眼角抽搐了一下,緩緩道:“看來徐師妹是想我讓出宮主之位?”此言一出,大廳內登時喧鬧起來。徐鳳英仰頭狂笑,忽然止住聲緩緩道:“不錯,那麼雪宮主讓是不讓?”
雪蘭依尚未答話,獨眼葛婆婆大聲道:“徐師姊,難道你想造反不成?老二,老三,老五你們三個也是這個意思?”徐鳳英微笑道:“她們三個自然是聽我的了。”
雪蘭依一根食指在扶手上輕輕叩動,忽然她睜開眼,伸出手指點著徐鳳英,厲聲道:“你!不是徐鳳英,”徐鳳英仰頭狂笑道:“我的確不是徐鳳英,可我是什麼人,你難道聽不出來麼?”
雪蘭依臉色一變顫聲道:“衛無憂,是你。”徐鳳英轉過身來,揭下一層薄如蟬翼的牛皮面具,露出本來面目。緩緩道:“是我。”葛青瑤身後的三人也是臉色一變。
眾人目光向她瞧去,只見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嫗,一張瓜子臉上刻著一道極長的傷痕,從左眼角下延長至右耳根。衛無憂目光中充滿怨毒,冷笑道:“雪蘭依啊,雪蘭依啊,你一心想我死,好奪走這個宮主之位。如今你都坐了三十年,也該還給我了。”
雪蘭依肩膀顫抖著,雙拳緊握。雙目幾欲噴火,咬著牙狠狠道:“好,你的確是好本事。木蘭閣的事是你做的吧?”衛無憂微笑道:“不錯,是我。”雪蘭依閉上眼又問道:“那徐師妹她們四個呢?”衛無憂淡淡道:“你派去的人我自然對她們恩寵有加,個個都死的很痛快!”說著她當地一聲丟下手中柺杖,將身上披風和罩衫一甩拋在地上。
衛無憂穿著一件白綢長衫,背後繡著一朵嬌豔的桃花。她的手下立刻搬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雪蘭依親耳聽見情同手足的四姊妹以及眾多弟子殞命,一時間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奪口而出。以葛婆婆為首的四人以及眾多弟子護衛在雪蘭依面前。
雪蘭依抬起頭,伸袖拭卻唇角血漬,冷冷道:“衛無憂,要殺我你大可光明正大地衝我來,又何必玩這麼多花樣殘害無辜。”
衛無憂摸著鬢角一縷白髮恨聲道:“無辜?當年這個宮主之位本該是我的,你串通了好其他幾人,設下毒計,讓我失身於謝天琊。後來師父得知我非處子之身,她才把宮主之位傳給了你。而你就這麼如願以償的登上宮主之位。我有多慘,你知道麼?
師父她親手廢去了我的武功,而謝天琊又移情別戀,最可惡就是你,當上宮主後,非但對我沒有網開一面,還要派人對我暗中追殺。我臉上這一刀就是拜你們所賜。”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在大殿內久久迴盪,令人不禁膽寒。
那葛婆婆看著衛無憂嘆道:“衛師妹,殺你不是雪宮主下的命令,而是師父。”衛無憂指著她說道:“葛青瑤,你不必衛師妹長衛師妹短的叫我,我早已和你們恩斷義絕。我現在是桃花夫人,你記住了麼?
白秋露知道我失身於人,非但沒有半點憐惜之情,反而派你們追殺於我。哈哈,她是怕此事傳出去,壞了玄女宮的名聲。我那時肚中已懷了謝天琊的骨肉,你們為何不對我手下留情?非要逼我跳崖自盡。哈哈,老天爺讓我活了下來,可那孩子卻沒了。不管是玄女宮也好,浪劍門也好,我要你們全都給我死!”
雪蘭依哀聲道:“衛師妹,我沒有想到會有今日。既然你揚言要復仇,那麼這一切的罪孽就由我一人承擔。雪蘭依的人頭在這兒,你取下就是,請你放過其他人。”
衛無憂看著雪蘭依微笑道:“你?我做夢都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我不會讓你輕易的死。我要你親眼看著這裡的每一人,親眼看著她們怎麼死在你的面前。”
葛青瑤反手抽出背後長劍,向前一挺,大聲道:“你要殺宮主,先過了我們這關。”說著擺出架勢來站在最前面。
衛無憂搖頭微笑道:“蠢貨,我們既然能上得了這玄女宮,自然早就有萬全的準備。不然我身後這些人你們怎麼未瞧出破綻呢?”
突然,葛青瑤身子一晃,雙膝軟倒,她身後眾弟子也跟著紛紛倒下。衛無憂將自己鬢旁的白髮向後一撩,淡淡地說道:“雪蘭依,想不到你這種卑鄙小人面前還會有幾條忠心的狗。好吧,我就先將這條狗殺掉給你看。”
說著,她的眼光掃了一下地上眾人,落在一個穿著藕色的長衫的婦人身上。她微笑道:“譚師妹,她們是真中毒,你嘛就別裝了,先將雪蘭依的這條老狗給我宰了。”
譚姓婦人從地上一躍而起,雙手一拱對衛無憂笑道:“好,不知衛師姊想要她的舌頭還是耳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