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蕭雲帆朝側一翻,雪地中就勢一滾,無論這一招如何霸道強悍,都已無法傷他毫釐。世間的武功分為內外兩種。蕭雲帆武功盡失,也只是周身的內力散去,至於浪劍的招式、紫玉功的修習法門卻一樣未曾忘掉。對方這一戳,力道剛猛,破空之聲大作。
若是從前,他必等到對方棍端離自己後腦還有一寸時才躲開,如今沒了倚仗,事事都需謹慎。趁對方未發招之前,他眼中餘光已注意對方舉動。敵人手腕一抬,他便早有防備。
這一滾,渾身沾滿雪花,狼狽之極。張承運將木棍一收,笑道:“乖孫子,爺爺我不過虛晃一槍,你就在地上撒潑打滾,這還了得。索性爽爽快快給我磕三個頭,從我襠下爬過去,沒準爺爺一高興就把你當個屁給放了?”那四丐也附和著大笑起來。
蕭雲帆站起身來,伸手在鼻前扇動,皺眉道:“當真是臭不可聞。”一個乞丐說道:“長老,這小子說你放屁!”另一個乞丐道:“長老,他是說你說話如放屁。”
張承運伸手賞了左右兩個乞丐一人一耳刮子,冷哼了一聲:“他媽的老子又不是聾子要你們兩個小崽子多嘴。”這兩丐給他打的臉頰紅腫,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目光惡狠狠地瞪著蕭雲帆。
蕭雲帆見張承運教訓手下,笑嘻嘻道:“打的好,打的妙,打的乖孫子呱呱叫!”那兩個乞丐因張承運是上司不便得罪,蕭雲帆出言挑釁心下已然不忿,躍躍欲試地要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只等長老發話。
張承運方才出招不過是為了試探蕭雲帆,而對方一副全然不會武功的樣子。他怎麼也想不通此人能夠將柳長老打暈。他避開自己那一下,或許出於巧合。對於蕭雲帆是否真的身懷絕技他還是拿捏不準,不如讓手下再試探一番,免得吃虧上當。
當下吩咐四丐道:“你們四個一起上,把這臭小子給我料理了。”受氣的兩丐早已怒火填胸,正愁一腔怒火無處可撒。長老一發號施令,他二人同時搶出,後面二丐也跟著跨出,生怕前面二人搶了功勞。
張承運則站在一旁,瞧出玉修羅身負重傷,自然逃不出自己的掌心,索性從身上一個小口袋內拿出一隻雞腿大口咀嚼起來。他身旁三條黃毛犬見主人吃的津津有味,只得眼巴巴地望著。
這四丐武功稀疏平常,蕭雲帆倒也能應對。玉修羅耳邊聽得縈兒說道:“和尚叔叔,你快看啊,陸叔叔和那四個乞丐打起來了。”玉修羅定睛一看,心頭喜道:“看來人不可貌相,這位陸兄弟果然不簡單。”
忽然他又皺起眉頭,自語:“奇怪,他這招式全然不成章法。這四丐武功雖是不濟,但眼下來對付他卻綽綽有餘。我若出言指點,興許陸兄弟能勝出一籌,可是他若真的不會武功,就算我說了也是白說。”一時之間,猶豫不決起來。
四條棍影上下翻動,虎虎生風。蕭雲帆腳步踉蹌,身子忽向東一扭,轉而又向西一歪。敵人的棍子每一下,眼看要擊中他,卻始終差了幾寸。
一個酒糟鼻的乞丐右頰紅腫,他氣鼓鼓地向後一躍,而後往手心吐了兩口唾沫啐道:“老子今天就不信邪,打不著你。”他縱身一躍,雙手握棍,奮力下劈。
蕭雲帆連連後退叫道:“不得了,不得了,你這是要打死我!我投降還不行麼?”他嘴上說著不得了,卻一連躲開了三下。這時,背後一個乞丐又向他後心刺到,左右兩名乞丐也舉起木棍,向他兩肩刺來。
蕭雲帆腳下一滑,向後撲倒,他雙手用木杖在雪地上一頓,身子像泥鰍一般,向後滑出。待要鑽到後面乞丐跨下之時,他將木杖一橫,恰好將後丐腳踵一絆。
後丐給他這一絆,整個身子飛撲而出,左右兩根木棍正好從他胸口穿過,將他架起。那酒糟鼻乞丐這當頭一棍,不偏不倚的招呼在同伴腦袋上。那丐哀嚎一聲,登時暈了過去。
玉修羅看得又驚又喜,心道:“難怪陸兄弟誇口,沒有武功也能勝人,瞧他方才躲開這四個方位的攻擊,這一招委實巧妙。那左右兩丐共刺時,用力過猛,二人的棍端都戳在同伴的胸口。酒糟鼻一看打的是同伴,心下慚愧不已。另外兩丐各退後了幾步,吵嚷起來。”
一個叫道:“陳二狗,你眼睛長在屁股上,讓你戳那小子,你反來戳爺爺。哎呦,痛死我了!”叫陳二狗的乞丐也捂著胸口啐道:“禿老三,你小子天生鬥雞眼,沒打死那小子,反而賴到我頭上。”
張承運見四人如此不成器,大為惱火。大聲喝道:“你們幾個兔崽子,先把小子料理再說。”他話說的急,沒留神將右手送到嘴邊,使勁一咬,那隻雞腿啪的掉在地上,三隻黃狗立刻搶了起來。
他嘴中兀自罵道:“哎呦,真他孃的喪氣。”說著又從一隻藍色的小布袋內取出一塊糕點吃了起來。蕭雲帆手臂一抬,木杖凝在空中,先是對準禿老三。酒糟鼻和陳二狗二人忽使了個眼色,一個攻蕭雲帆上盤,一個攻他下盤。二人同時跨出一步,上前進招。
三人像走馬燈一樣繞著蕭雲帆來鬥,蕭雲帆將手中木杖當做長劍來使。他手臂綿軟無力,出招歪歪斜斜,每到緊要關頭總能化險為夷。這三人所使棍法雖說受過名家指點,可三人資質平庸,使將而出,總是威力大減。
饒是如此,蕭雲帆一時之間也無法取勝,他只能依靠腳下靈便來閃躲。原來地上有雪,雪下面乃是岩石。故而他腳下每踩在一處,腳印所在便是溼滑無比。實際他是藉助腳下滑動之力,與三人一爭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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