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羅剛睡下沒多久,被他二人言語擾醒。蕭雲帆將那狼崽抱起,而後說道:“縈兒,這可不是什麼小狗,這是一隻狼。”縈兒奇道:“它是隻狼?怎麼和小狗一樣啊?”蕭雲帆微笑道:“它真的是隻狼。你讓陸叔叔救它,原無什麼不可,但是陸叔叔給你說個故事聽。”縈兒點了點頭。
蕭雲帆緩緩說道:“從前有個將軍叫趙簡子,這人射箭很厲害,百發百中。一次,他帶著手下去打獵,途中遇到一匹狼。這個狼站起來像人一樣,露出牙齒想要吃掉趙簡子和他的隨從。
這位趙將軍當然不能讓狼把他吃掉,於是他隨手從箭壺裡抽了一隻箭。拉開弓弦,嗖地一聲,那箭就向狼射去。正好射中了狼的前腿,那匹狼雖然受傷,卻沒有死,就跑掉了。
狼在逃跑的途中遇到了一位騎驢的老先生,這個老先生大家都叫他東郭先生。東郭先生要去中山做官,他用一隻大口袋裝了很多書。正好走到岔路口迷路了。
那匹受傷的狼一見到他就說:‘求求老先生救救我,有人要害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這個老先生心地很好,就說:‘我該怎麼救你?’狼看了看他的裝書口袋就說:‘不如讓我藏進你的口袋裡去。’
東郭先生答應了它,於是就把口袋裡的書倒出來一部分,讓狼鑽進口袋裡去。可是一連兩次都沒成功,眼看不遠處煙塵滾滾,那位趙將軍就要趕來了。
東郭先生先是把狼的手腳捆好,然後把狼踢了幾腳,總算把它進袋子裡,又在上面放了幾卷書。不一會,那個趙將軍就趕著馬車來到這裡。他見東郭先生牽著一頭驢,就問他有沒有見到那匹狼。東郭先生答應了狼,所以他對趙將軍說:‘沒有見到。’
等到趙將軍走遠,他就趕忙把袋子的口解開,放那匹狼出來。這時候,狼眼睛裡放出兇光,惡狠狠地說:‘先生救命之恩,莫敢忘懷。不如先生好人做到底,我正好餓了,還望先生成全。’轉身就要吃那東郭先生。”
縈兒打斷了他話說道:“陸叔叔說東郭先生救了狼,狼反而要吃他。可是這隻狼還是個小崽子怎麼會吃人呢?就算它要吃我們,可是它肚子也沒有那麼大。”
蕭雲帆不禁語塞。這時玉修羅心道:“蕭兄弟明面上給孩子講故事,實則對我還是有疑心的,疑心我會像那頭狼一樣恩將仇報。”他慢慢睜開眼睛,故作不知說道:“縈兒,你和陸叔叔在說什麼呢?”縈兒湊到他身旁說道:“和尚叔叔,你勸勸陸叔叔,讓他救救那頭小狼,小狼的腿受傷了。”玉修羅道:“嗯,縈兒菩薩心腸,我來勸陸叔叔。”
他雖然知道蕭雲帆真名,在縈兒面前依然沒有改口。蕭雲帆見玉修羅神色有異,心道:“遭糕,我原是想告訴縈兒這狼是救不得的。修羅兄聽了未必會這麼想。”
他低下頭,忙說道:“修羅兄勿怪,我方才失言了。我給縈兒說這狼的故事,是想讓……”玉修羅伸出一隻手掌,說道:“陸兄弟的話我豈能不明白,縈兒你且出去玩一會兒,我來勸陸叔叔。”
玉修羅續道:“蕭兄弟,你不想醫治這狼是擔心他恩將仇報?”蕭雲帆道:“修羅兄,我不醫治它。有兩重顧慮:其一,我們眼下的口糧不多,若再加上這小傢伙肯定不夠;其二,既然此地有小狼,說不定會有狼群,若是這隻小的引來狼群著實不好對付。”
玉修羅沉吟片刻說道:“蕭兄弟所慮也不無道理。可縈兒還是孩子,若真讓這狼凍死餓死,她必定會傷心的。自從她爹孃不在,我就很少見她笑。當日你讓孩子騎大馬,那是這些天我第一次見她笑。今兒,又給做碗筷於她。我想這孩子心裡多半已當你是親人。
我們如今是她的親人,還是多寵愛她一下。至於這小崽子的口糧,我想你一定有其他辦法,連丐幫那些禽獸你都能玩弄於股掌之間,對付群狼我想也不在話下。”
蕭雲帆看著他,皺了皺眉苦笑道:“就衝修羅兄給我戴的這幾頂高帽,我不想答應你也不行了。”玉修羅眨了眨眼說道:“蕭兄弟,放心,我用菩提心經作為交換。不會讓你吃虧的。”
蕭雲帆對懷裡的小狼說道:“小傢伙,看到了麼?你的命是他救的,可要記住這位恩人的臉。”
一間破廟內,十幾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圍坐在一團篝火前閒談。柳萬廷走到東南牆角,摘下腰裡的酒葫蘆,伸手遞給裹著三層棉被的張承運,而後說道:“張兄弟,天冷,喝口酒,身子暖和些。”
張承運接過葫蘆,喝了一口酒,身子漸漸暖和些,嘴裡兀自罵罵咧咧道:“他孃的不知哪裡跑出來的猢猻,暗施奸計,老子險些給凍死。若非你柳大哥,我這條小命算是丟的稀裡糊塗。”說完,禁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柳萬廷捋著鬍鬚低頭說道:“此事說來蹊蹺,那玉修羅傷勢嚴重,眼看我手到擒來,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才功敗垂成。”張承運抬起頭,看著柳萬廷正色道:“柳大哥言下之意懷疑另有高人從中作梗,尋我丐幫晦氣。”
柳萬廷點了點頭,說道:“正是,你和那小子交過手,他的功夫你可看清是什麼路數?”張承運吐了口濃痰,用袖子一抹,說道:“這小子透著古怪,要說他不會武功,可他認穴點穴的本事十分高明,若說他會武功,可連我那幾個屬下一時半刻都料理不了。”
柳萬廷心頭疑惑,問道:“江湖上點穴的手法不下七八十種,你可看清他這手法了?”張承運吸了吸鼻子,說道:“這小子用辣椒麵迷我眼睛,用意就是掩蓋家門,他的手法我自然看不到。”說著,又打了個噴嚏。
眼看他又要打噴嚏,柳萬廷連忙閃到一邊,說道:“張兄弟,此事咱們都栽了跟頭,傳揚出去有損我丐幫威名……”他話未說完,張承運心領神會,笑道:“柳老哥意思,小弟領會。手下人我會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嘴。不過咱們這次無功而返,幫主那頭可不好回話。”
柳萬廷低頭沉吟片刻,低聲道:“老楊是幫主的親信,幫主自然重視。他這一死,對我們而言倒是好事,往後做事就不會有人掣肘了。幫主最愛銀子,川、陝、豫、晉四省的銀子都從我們手底下過。若幫主真要跟我們為難,也就是跟銀子過不去。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