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光閃耀,劍氣縱橫,萬妖皇與鬼母連連後退。念及自己也算一代宗師,居然被一個後生小輩逼得幾無招架之力。他胸中登時怒火騰起,只見他仰頭長嘯一聲,聲音尖銳刺耳。
跟著他掌風催動,左手向前一拍,只見他掌心散出黑氣來,雙掌交疊後,復又向前推送。地面霎時飛沙走石,跟著那鬼母也與做出同樣的動作。
強大的內勁一重重疊來,好似海中巨浪迎面撲來。馮妙卿只覺氣息凝滯,呼吸不暢。手中劍招散漫起來。伴隨著萬妖皇與鬼母的嘯聲,馮妙卿已給對方內力所激盪起的風沙迷得睜不開眼來。
只見兩道人影迅速在她四周旋轉,二人越轉越快,待到後來,幾乎難以分辨。饒是她手中長劍不斷揮舞,卻無法刺到對方一片衣角。
忽然地下冒出兩隻手掌抓到她腳踝,令她無法動彈起來。馮妙卿心中一慌,揮劍下刺,一股鮮血從地面冒出。待她拔出長劍,一連串的血珠順著劍尖落下,滴在地上。
就在此刻,萬妖皇驟然而至,雙腿連環飛出,馮妙卿手中長劍給對方踢到一邊。她心神未定,那鬼母又貼著地面而來,雙掌攻她下盤。
他二人一上一下,連環進擊,馮妙卿忙展開桂英拳法與二人相鬥。萬妖皇雙手拍向馮妙卿太陽穴,這招“鐘鼓齊鳴”可謂狠辣之極。馮妙卿忙抬手格擋,用了一招“大破天門”,方化解了一招。
萬妖皇化掌為指,點她雙目。馮妙卿橫掌上擊,切對方脈門。萬妖皇忙抽回雙手,只得飄身後退。鬼母揮拳又朝她後腦擊來,馮妙卿左掌回撤,反擊而出。
三人翻翻滾滾連斗數招。萬妖皇向左跨出一步,右手手肘朝馮妙卿後心撞去。馮妙卿閃身避讓,那鬼母又纏了過來。萬妖皇怪笑道:“小丫頭,老夫對你已格外開恩。你若還不領情,休怪老夫辣手無情!”
馮妙卿道:“我與你素不相識,誰要你賣人情,打不過你姑奶奶討饒就是,說什麼格外開恩,未免自欺欺人。”
萬妖皇冷哼一聲道:“看來你果真要與老夫鬥個不死不休?”馮妙卿道:“你錯了,不是我和你鬥個不死不休,而是你沒有自知之明。”
她這話再次激怒萬妖皇,萬妖皇長嘆了一聲,眼神變得更加陰冷,搖頭道:“那就怨不得老夫了。”說著他身形一動,如鬼魅一般。馮妙卿只覺眼前一花,對方手掌已然拍至心口。
這一下可謂迅捷之極,她口中鮮血噴灑而出,身子猶如斷線風箏一般墜落於地。水含煙睜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跟著她搶身而出,來至馮妙卿面前,俯下身子將她摟住。
萬妖皇雙手背在身後,望著正派眾人說道:“你們正派真是氣數已盡,以為派個女娃娃就能力挽狂瀾,真是可笑。”
張天師臉色陰沉,見身後群豪聳動,他大手一抬道:“大傢伙稍安勿躁,這一戰由貧道出場。”站在他身旁的至善大師雙手合十說道:“道兄,我與你同去。老衲這些年來一心禮佛,鮮少與人爭鬥,像今日這般情形,老衲若要大開殺戒,想必佛祖也不會怪罪的。”
正道之中,張天師與至善大師德高望重,他們的武功修為究竟到了何種地步,於多數江湖人而言多是傳說,未能親見。此番正邪大戰,能一睹二人絕世風采,也算大慰平生。
大法王與師兄莫問也飄身飛入場內。大法王微笑道:“好!既然老天師下場賜教,段某又怎敢託大。人數上我們佔優,於天道盟不利啊!這一場想來還是我們勝算大一些。”
張天師淡淡道:“既然一切在法王的算計中,那麼我們不妨拭目以待!”大法王抬起頭說道:“天師何必一意孤行呢?段某所求不過讓各位俯首稱臣,交出蕭雲帆即可,賠上這麼多人的身家性命,真的值嗎?”
張天師昂然道:“這世上本就有些事比性命更重要。於你們這種人而言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明白。”
大法王眼中充滿敬意說道:“不錯,這世上有些事的確比性命重要。於你們而言,你們是正,我們是邪。只要有我們一天,你們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而在我們眼中,我們是正,你們是邪,有你們在,我們同樣不舒服。說到底大家都是皮毛骨肉血,百年之後都是一堆黃土,縱然如此,可你我還要一爭高下,因為我們是為各自的大道而活,也為這大道而死。兩位,請了!”說著他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