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要是膽小鬼，那我算什麼鬼，枉死鬼？”路明非略帶自嘲地安慰道，“沒有學姐，我之前就死在墓地那了。”
“那是我帶來的麻煩。”楚子涵強調道，在某些事情上，她刻板得像個清教徒。
路明非感覺到楚子涵的狀態很不對，但他又說不上來是哪裡有問題。
“學姐以後打算怎麼做？”路明非問。
摩天輪轉到最高處，楚子涵有些沉默，修長的手指輕輕貼在佈滿水霧的玻璃上，目光失神地望向窗外。
“那天雨夜，爸爸特意和我說不要接受一個叫卡塞爾的學院邀請，所以我打算從這入手。”
然後找到神，殺死神。楚子涵在心中補充道。
“卡塞爾，聽起來是個外國名字，學姐你要出國？”路明非心思急轉。
“嗯。”楚子涵輕聲道，“我在無意識間覺醒了一個危險的能力，但還不能完全理解和掌控它，卡塞爾應該能幫到我。”
出國，多遙遠的事啊。路明非心底嘆息，優秀的人就是不一樣，大家都還在國內的分數線掙扎，學姐都能去國外鍍金了，而且那指不定是個什麼超能力學院呢，鼠鼠實名羨慕捏。
“無論學姐想做什麼，我都一定會幫你。”路明非認真地說。
楚子涵清冷的面龐上浮現出笑容，“這是我自己的事，你沒必要為一個沒見過幾次的人，讓自己陷入危險。”
“我感覺自己躲不掉。”
路明非很沒安全感，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冒出另一個路明非來追殺自己。
“以後我們少些來往就好了，我想哪怕是神，也沒必要去殺一個無辜的學生。”楚子涵說。
路明非心裡猛地抽動了一下，就像昏暗青春裡好不容易亮起的光就要離自己遠去了，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不要。”路明非低著腦袋說，“反正我就一孤家寡人，叔叔不疼嬸嬸不愛的，楚學姐救了我，我就跟學姐混了，以後你要砍死侍我就給你遞刀，你要去找卡塞爾我就幫你敲鍵盤，別看我死宅死宅的，我在全世界都有網友和遊戲同好，有國際上玩命的女僱傭兵，還有威風凜凜的日本黑道大姐頭……”
楚子涵見他吹的天花亂墜，不由笑出了聲。
“學姐不信我？”雖然楚學姐笑起來很好看，但路明非還是決定拿出證據給她看。
楚子涵莫名想起了之前他在墓地坦然赴死的樣子，彷彿沒有任何留戀。
“我相信你，但你不是喜歡陳雯雯嗎，至少應該好好表白一次吧，要不然連戀愛都沒談過一次，也太可悲了。”
靠！我暗戀陳雯雯這件事怎麼連學姐都知道了，我可是隱藏得很好啊，而且學姐你一臉八婆的樣子是怎麼回事啊？！
“學姐你也沒談過戀愛吧，有什麼資格說我！”路明非被踩到痛腳，選擇悍然回擊。
“我嗎……應該談過吧。”楚子涵露出思索的神色。
“談過就談過，什麼叫應該談過，學姐該不會是跟我一樣暗戀未果吧？”路明非露出惡劣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楚子涵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顯得有些懊惱。
路明非這才想起楚學姐的記憶被人刪改過，那個長髮飄飄的輪廓就是學姐的初戀？
不過看文字說明，學姐似乎對我也有初戀的感覺，那豈不是說，我可取而代之？！
一瞬間，路明非的眼神變了，並且堅定了跟學姐混的決心。
“好，我這就去和陳雯雯表白，讓學姐你死了這條心！”路明非毅然決然道，大有一去不復返的架勢。
楚子涵有些頭疼，明明是讓路明非不要涉險，現在怎麼弄得像是自己在追求他似的。
二人的心思各不相同，摩天輪緩緩提前停下，因為雨勢變大了。
路明非脫下外套，罩在頭頂，扭過頭看見楚學姐正仰著頭淋雨。
“學姐快進來，要是感冒可就砍不了死侍了。”
路明非將大半部分衣服罩在她的頭頂，自己溼了半身，兩人踏著水面，噠噠的跑到屋簷下躲雨。
淋了雨，路明非不自覺打了一個哆嗦，楚子涵見了，把搭在她身上的那件外套蓋在路明非頭上，然後幫他搓幹頭發。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尾巴骨一下竄到了天靈蓋，路明非透過衣服缺口，安靜地望著非常自然地幫他打理頭髮的楚子涵。
她的神色很專注，手上的力度也很合適，手法很熟練，就像經常做這種照顧別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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