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古德莉安和楚天曦商談的時候，路明非和楚子涵的病床被護士分開了，緊接著病房陸續來了兩撥人。
路明芷和嬸嬸，蘇曉檣、陳雯雯、柳淼淼。
嬸嬸又去交住院費費去了，只剩個路明芷在他床頭橘子，她小嘴一癟，“喲喲，死宅都有人來探病咯。”
“還沒開吃就開始酸啦，沒看那幾個都圍著楚學姐啊。”路明非沒好氣道，這個小胖妞真是什麼時候都要來懟一懟老哥。
路明芷掰出一半橘子餵給他，路明非張著嘴，結果灌了一口西北風，小胖妞得意洋洋地收回手，投餵了她自己。
“你就是這麼對待傷員的嗎？以後你別想讓我帶你吃肉了。”路明非黑著臉說。
“哥哥~別這麼小氣嘛，這可是兄妹之間常有的情趣哦。”路明芷立馬改變態度，一邊撒嬌，一邊掰一瓣橘子堵他的嘴。
路明非一陣惡寒，這撒嬌不如不撒，叫的跟個陰惻惻的厲鬼似得，好在橘子很甜，這是陳雯雯送的，也是唯一一個打著看望他的名義，又真正聊表心意的，不像那兩個女人……
柳淼淼坐在楚子涵的床邊，單薄的腰肢坐地得筆直，時不時吐出一句仕蘭中學演奏團的趣事，路明非不理解嗩吶對陣豎笛有什麼可樂的。
她算是楚子涵的小師妹，楚子涵拉大提琴拿獎如流水的時候，她還沒獲得正式的演奏資格，只能用手指按著空氣，想象在和偶像一同演奏。
路明非以前是個小透明，但眼尖地很，一看柳淼淼就知道又是個對楚子涵有非分之想的，不過那時候他很有自知之明，沒摻和進去，一心只裝陳雯雯，唉，現在陳雯雯都成他名義上的女朋友了，他反倒貪念上楚學姐了。
蘇曉檣就更不得了，驕傲的眉梢躍動個不停，路明非從未見過她這麼快活的模樣，不過他大概能猜到蘇曉檣的小心思，什麼都想要最好，跟最神氣的女孩發生一段友誼，想想都覺得倍兒有面子。
也許是蘇曉檣家的暴發戶背景，遇上楚子涵這麼一個貴氣的完美榜樣，產生了某種代償心理吧。
路明非用餘光瞄著幾個女孩的反應，腦子裡想些亂七八糟的事，陳雯雯捂著嘴輕笑，抬眼間，不小心和他對視了一眼。
路明非傻笑了一下，心說你也算得償所願了吧。
【陳雯雯好感度75%（+1）】
得，這下真成蹺蹺板了，我翹你一下，你翹我一下。
路明芷在旁邊扯些有的沒的，見路明非半天不搭話，小手捧著他的大豬頭，將他掰正了過來。
“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捧哏了，能源耗盡啦？”路明芷又掰了一瓣橘子，給他塞進嘴裡。
路明非一口咬下，心裡甜滋滋的，心說日子真是越過越好了，我也算提前享受天倫之樂了。
美好的一切忽然停滯下來，世界一片黑暗，他的腳下變成一塊映著病房場景的純淨水面。
路明非看向前方，小魅魔穿著一身輕薄的黑色晚禮裙，腳下踏出漣漪，每走一步虛無中都會奏響一個音符，當她走到路明非面前，俄羅斯宮廷圓舞曲已經連貫地演奏起來。
“哥哥，你對這樣的生活滿意嗎？”小魅魔笑著牽上他的手，帶他跳起俄羅斯的古典宮廷舞步。
“滿意的不得了，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哇。”路明非已經習慣了小魅魔的突然出現，他的身體很自然地跟上了小魅魔的步子，就像曾經練過一樣。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卡塞爾呢？”小魅魔抬起精緻的小臉。
“你想說什麼？”路明非察覺到不對。
“哥哥還記得駭客帝國裡的情節嗎，一個大黑滷蛋在尼奧面前擺出兩顆藥丸，讓他選其中一顆吃下，選擇藍色，一切停止在這一刻，明天你會從病床上醒來，一切照舊，你可以繼續和你愛與被愛的女孩們發生許多曖昧的小故事，或許你會娶陳雯雯為妻，或許某一天那個驕傲的蘇曉檣忽然就愛上了你……”
路明非注意到她並沒有提楚子涵，於是沉默地等她說完那些美好的願景。
“而選擇紅色，你會徹底推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那裡面也有女孩，但她們以刀劍為伴，世界開滿了猩紅的彼岸花，也許你們會相愛，可註定生死永隔，一切的陰謀算計和宿命都會接踵而至，哥哥，你會怎麼選呢？”
“你想我怎麼選？”路明非牽著她轉動身子。
小魅魔裸露的後背輕輕貼在了他的胸膛，她側著小半張臉說，“哥哥，我能幫你做很多事，但唯獨不能幫你做選擇，因為這是你的人生啊。”
路明非身體本能地踏著舞步，思考良久，“你說的紅色藥丸是指卡塞爾的邀請？它有那麼可怕嗎？”
“那可是世界上最強大屠龍培訓基地，明面上的董事會控制了全球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財富，更別提混在其中的暗面君主了，它只會比你想象得更可怕。”
“比龍王，比奧丁還可怕嗎？”
“哥哥，你如果去到卡塞爾學院，就能瞭解到在混血種的歷史裡，是人類聯合四大君主殺死了至尊尼德霍格，可在之後的時間裡，為什麼人類成為了這顆星球的主宰呢？要知道在那些時候，人類可還沒有槍炮。”
“你是說人類才是大BOSS？”
“我的意思是一直有人隱藏在暗地，默默操控著世界的走向。”
一舞終了，小魅魔將面頰貼在路明非的胸口，聽著心臟劇烈跳動。
“我也想就這麼維持現狀，但你說的那些一開始就把學姐排除在外，呼，死宅就是這麼貪心，永遠都想happyending，我放不下她。”
“哥哥真是痴情啊。”
路明非搞不清楚她是在恭維還是在嘲諷，“算不上痴情，像我這樣躲在角落裡的陰暗宅男，其實跟只大撲稜蛾子差不多，天上突然打下來那麼一束光，撲稜蛾子當然本能地就要撲上去了。”
“哥哥原來還有趨光性啊。”小魅魔揶揄道。
“我不知道怎麼選才算對，只是不想學姐以後遇到危險，連一個可以呼救的人都沒有，也不想等她死了，世界隨隨便便就把那麼好的女孩給遺忘了。”路明非說。
“楚子涵真讓人羨慕。”小魅魔仰面注視著他，意味深長的說，“哥哥，每個人心裡都住著魔鬼，幸福是它的牢籠，當一切幸福都化作泡影，魔鬼就會衝破牢籠高唱著血腥的聖歌浮現，所以，要守護好你選擇的一切。”
路明非還沒問她什麼意思，小魅魔便將他輕輕一推，從他的世界消失。
“啊啊啊！是誰在我臉上畫了一個大烏龜！”
病房內，路明芷對著手機螢幕大叫。
路明非趕緊捂住耳朵，小胖妞用溼紙巾使勁擦掉臉上的油墨。
恐怕整個病房只有他知道誰是罪魁禍首，不過他選擇了明智的緘默。
慰問三人組要離開時，她們才想起了給老師請假來醫院找的由頭。
“路明非，你終於發揮了點作用。”蘇曉檣低著頭輕聲誇獎了一句，“你和學姐怎麼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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