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圖索的繼承人這麼冒險可不行。”安德森在櫃檯裡拿出一瓶燒酒，自顧自地倒在杯子裡小酌，好像他真的就是這間日本風味的主人，很有撒克遜強盜的風範。
“你怎麼確定那是初代種？”路明非終於插上話。
安德森看了他一眼，“你是誰？”
“他是我的扈從。”凱莎搶先回答，“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
“看來加圖索小姐比起屠龍者，更想當一位騎士。”安德森品著小酒調侃，接著又沉吟道，“高位的龍族會有兩種特有的能力，一個是特殊異次元空間，鍊金術師們叫它尼伯龍根，死者之國，那是龍族和他們追隨者的安息之地，不過這隻存在於傳說；
另一個則是精神王域，一百多年前的夏之哀悼事件，讓秘黨第一次知道，高位龍族還有一種能夠用意志覆蓋現實的精神領域，剛才我和那個男人交手，就突然感受到了強烈的血統召喚，身體被一股威壓震懾。”
“然後呢？”路明非追問。
“然後他在我眼前消失了，這大概也是精神王域的作用，隱匿身形，和冥照的效果很類似，只不過他的更邪異。”安德森輕輕擦拭酒杯，將其放回原處。
路明非開啟了“血繫結羅”，想要探尋同位體的位置，他的心臟跳動，體內的血管彷彿向外蔓延，在昏暗的精神領域，安德森和凱莎心口顯現了一條無形的血線，每條血線都在發出不同頻率的顫動，路明非能清晰分辨出這些頻率之間的細微差別。
原來是這麼定位的嗎。
路明非心中瞭然，接著看見門外也出現了四五條血線，那些振動頻率微弱，證明血統比起安德森和凱莎弱了很多。
玄關的風鈴再次被人推響，五名身穿黑色修士服的人走了進來，身上有黑色的血跡。
“安德森，這附近已經清理乾淨了。”一名叼著煙的短髮女人走近說。
“有抓到上位吸血死侍嗎？”安德森問。
“沒有，不過我們發現有人在收集這些死侍的血，就像……是在取樣。”女人坐到臺前，從路明非盤子裡拿過兩個壽司，一口吞下，路明非可算看到了救星，把整個盤子都推給了她。
“把倫敦當成了試驗場了嗎，誰敢這麼做？”凱莎凝眉問。
“加圖索家的小姐？”短髮女人斜睨她一眼，玩味道，“就我們發現的就有日本人，有德國人，還有俄國人，你猜還有什麼人？現在倫敦的地下世界已經在流傳‘永生之血’的傳說了，真不知道是從哪傳出來的。”
“倫敦汙穢了啊，一群蠹蟲竟然想要褻瀆神的榮光。”安德森從壽司臺後走了出來，手上提著兩把銀白色的銃劍，只有小臂長，很有日本特色，安德森的手腕轉動，兩柄銃劍魔術般消失在手中。
凱莎見路明非一臉好奇，解釋道，“這是背叛者十三科特有的技法，靈感來自於古代刺客的袖劍。”
“他們不是執行部的人嗎，背叛者十三科又是什麼？”路明非低聲問。
“秘黨對駐大國的執行部沒那麼強的控制力，原本扶持的執行部已經被教廷同化，從隸屬機構變成了秘黨合作方，背叛者十三科，是教廷負責祛除惡魔的暴力機構，也是秘黨駐英國執行部，而那些所謂的惡魔就是死侍，龍族，還有血統瀕臨崩潰的混血種。”凱莎說。
“懂了，就是一幫人兩塊牌是吧，我們那騙補貼就這麼幹。”路明非恍然道。
安德森聽著兩人毫不避諱地悄悄話，森然一笑，“小兄弟，你的措辭應該謹慎些，作為神職者，我們的一切都奉獻給了神。”
隨後他又看向凱莎，“加圖索小姐，需要我們送你回去嗎？”
“不了，我還要狩獵。”凱莎拒絕，她不習慣和這群狂信徒在一起。
“加圖索小姐，我建議你最好早點回義大利，聖戰就要來了。”安德森的語氣充滿肅殺。
“不勞閣下費心。”凱莎冷淡道。
安德森帶著下屬離開了，凱莎蹙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路明非現在完全沒胃口了，沒過一會，幾個穿著西裝，帶著塑膠袋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們尊敬地向路明非點了點頭，接著便開始熟絡地清理屍體，一看就是職業清道夫。
“老大，我們現在去哪？”路明非問凱莎。
凱莎沉吟一會，“去看看到底是誰在找永生之血，倫敦有幾個高犯罪率的地方，那是吸血死侍的最佳活動地。”
“那我們現在就走？”路明非說。
凱莎看了他一眼，“不急，先找個中餐廳，帶你吃點東西再過去。”
路明非沒想到她還想著自己的肚子，心說這新老大，好啊。
然而，中餐廳沒找到，只看到幾家快餐店。
凱莎戴著一副墨鏡趴著前座騎車，路明非坐在後邊美滋滋地啃墨西哥滷肉卷。
“這次沒那麼多時間，下次帶你去GordonRamsay。”凱莎承諾說。
“那個大嗓門地獄廚師戈登·拉姆齊的餐廳？”路明非驚喜道，他還追過地獄廚房的綜藝節目呢。
“嗯，雖然戈登對廚師嗓門大，但對客人的態度還是十分尊敬，如果你嫌太吵，我可以為你把餐廳包下來，讓他單獨為你一個人服務。”凱莎十分淡然，彷彿包下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凱莎老大，我要為你赴湯蹈火呀！”路明非差點淚流滿面。
蒼天吶，大地啊，你可千萬別讓這富婆離我而去啊！路明非在心底祈禱。
象堡，倫敦安全指數最低的地區之一，路明非和凱莎剛來到這一塊就撞見了兩起搶劫案。
“老鄉，老鄉開門呀，我是社群來送溫暖的。”路明非用力拍打著一家住戶安全門。
“你是哪的社群？這一帶可沒那麼好的福利。”屋內有人壓抑著聲音問。
“我洛聖都的，你就說開不開門吧。”路明非大大咧咧地問。
“開，當然開，我最喜歡你這樣的好心人了。”一個黑人從裡面開啟了門。
路明非一腳踹在門板上，黑人瞬間倒飛出去，凱莎從路明非身邊侵入，獵刀對著黑人的四肢斬去，將其削成人棍。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腿！”黑人躺在他的懶人沙發上不停哀嚎。
路明非立刻關上門，凱莎的馬靴將黑人死侍的嘴死死踩住，讓他發不出半點聲音。
兩人的動作行雲流水，默契十足，堪稱入室殺人界的職業典範。
路明非打量著這間房間，傢俱凌亂，冰箱門大開，裡面還放著一具飽滿的屍體，一看就是剛遇害不久。
這已經是他們半小時內找上的第十家吸血死侍的藏匿點。
“誰把你們轉化成吸血鬼的？”路明非用了一個他們熟悉的詞彙問。
凱莎鬆開腳，黑人沒有回答，眼睛迅速佈滿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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