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並不怎麼美好。
姜星杳以為,過去了那麼久,她應該麻木了的,卻還是有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她連忙低下頭,不想讓自己狼狽的模樣被靳擎嶼看到。
靳擎嶼在姜星杳面前順勢蹲了下來,他抽了張紙巾遞過來,聲音還是很生硬:“秘書的工作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靳太太沒必要受這種累。”
“可做靳太太也很累,靳擎嶼,你讓我提要求的,把姜燦燦的位置給我,就不離婚。”姜星杳說。
男人半蹲在她面前,換成了是他仰視她。
姜星杳在他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就好像給了她一種他眼睛裡只有她的錯覺。
但下一刻,幻影破滅,她聽到靳擎嶼說:“別鬧了,姜燦燦工作沒有失誤,我不會…”
“靳總現在倒是公平公正了,當年被你隨便踢出來的我算什麼?”姜星杳問。
她也不是非要這個秘書的位置。
她對離婚的決定,根本就沒有動搖,自然不想再與靳擎嶼與靳家有什麼牽扯。
她就是單純地想給靳擎嶼添堵。
之前她心裡對他存了太多希冀,只要他說的話,不管多麼站不住腳,多麼荒唐,她都會不自覺地美化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可現在濾鏡碎了,揭開的都是血淋淋的真相,便也不再有任何的粉飾。
姜星杳繼續說:“靳總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如果沒有那紙婚約,靳太太的位置是姜燦燦的,我也搶了她的位置。
既然這樣,我願意讓出來,你為什麼不同意呢?”
纖細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在離婚協議上輕敲,就像在提醒著什麼。
姜星杳嗓子有些啞,不知是因為那兩滴淚,還是有點想感冒。
靳擎嶼看著面前的人,女人一張臉明媚美麗,好像永遠都帶著股子高傲驕矜,那雙眼睛裡諷意森森,哪怕泛紅的眼尾還帶著未乾的淚,也不影響她的傲氣。
靳擎嶼站起了身:“時候不早了,去睡吧。”
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身去了陽臺。
姜星杳聽到打火機開合的聲音,有淡淡的煙味兒滲進客廳。
桌上依舊空白的離婚協議,就好像在嘲笑著她的無能。
外公的心血被霸佔,母親的位置查不到,好不容易得到的位置被頂替,工作不成,老公也留不住,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姜星杳忽然有點想喝酒。
可她現在連喝酒的資格都沒有,她得為肚子裡的寶寶著想。
紀雲茵的電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姜星杳聽到她雀躍的聲音:“杳杳,我今日可是幫你報了大仇。
就你那婚戒,我拿到拍賣場上當著那對狗男女的面拍了。
你是沒看到那靳擎嶼臉黑得跟鍋底似的,又花了一個億才買回去。
怎麼樣?不僅沒有貶值,還氣了那對狗男女一頓,解不解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戒指他給你了嗎?要不姐給你再拍一次,再坑他一點?
他那種人,那麼要面子,肯定不想靳太太的婚戒流落在外,你信不信,再來一次,他還會拍。”
“他沒給我。”姜星杳說,她順手劃了一下手機,正好刷到姜燦燦的朋友圈。
女人揚起一隻手,碩大的鑽戒就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
戒指嚴絲合縫,很是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