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來,想要扶姜星杳,卻對上女人一雙嫌惡的眼睛。
姜星杳說:“你別過來,你別跟著我,靳擎嶼,我害怕,求求你,別過來。”
聲音已經顫抖得不成樣子。
靳擎嶼那隻抬起來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他看著姜星杳緩慢的,艱澀地退出門外,他想要跟上去,腳步才剛邁出來,姜星杳就尖聲制止:“你別過來,別靠近我。”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那張在她無數少女時光裡,曾小心翼翼臨摹過無數次的臉,在這一刻,像極了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青面獠牙,以戲謔的姿態,把她的無助驚恐當做取樂。
夏日炎炎,太陽當空,但姜星杳好像忽然失去了溫度。
她冷得連骨骼都在顫抖。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望山莊園的。
一輛跑車,疾馳而過,在姜星杳面前停下,秦江南在車裡探出半個腦袋:“帶你走?”
姜星杳沒有心思拒絕。
她只想趕緊逃離這個沒有終止的噩夢。
直到上了車子,引擎聲轟鳴,風灌入衣領,姜星杳才好像感覺沒有那麼冷了。
幾乎是在跑車駛離的下一刻,靳擎嶼就急匆匆地追了出來。
他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一絲姜星杳的影子。
和上次幾乎一樣的場景,讓靳擎嶼心底驀地一痛。
又是這樣,他的太太又憑空不見了。
耳邊好像還能聽到跑車引擎發出的巨大聲響。
靳擎嶼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畢出,手腕卻在不斷地顫抖。
姜星杳自己跑不了那麼快,她一定是被人帶走了。
可到底是哪個不要臉的東西,就守在莊園門口,等著挖他的牆角!
“靳總,你怎麼了?你還好嗎?”姜燦燦在這時也追了出來。
她看著靳擎嶼鐵青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詢問一句,然後又溫柔的解釋:“我姐姐她脾氣就是有些大,您千萬不要和她生氣,她…”
“姜燦燦,你為什麼在這裡?”靳擎嶼回過了頭來,他探究地看著姜燦燦的臉,“杳杳是不是你讓人帶走了?你把我的杳杳弄哪裡去了?”
男人的手瞬間伸過來,直接抵在了姜燦燦纖細的脖子上。
呼吸瞬間困難,姜燦燦惶恐地看著靳擎嶼,她顫抖又艱難的出聲:“不…不是我,我…我沒有,靳…靳總,你先…放…開我。”
她視線正對著的,是靳擎嶼那一雙有點泛紅的眼睛。
儘管姜燦燦一早就知道,靳擎嶼根本就不是這個圈子裡那種矜貴優雅的貴公子,他從小就沒有太多規矩道德約束,他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惡犬。
可這也是第一次,姜燦燦親眼見到靳擎嶼的暴怒,這份怒氣還是衝著她的。
有寒意從後背升起。
但隨著呼吸越來越困難,姜燦燦拼命地掰扯著靳擎嶼的手指。
“那你告訴我,杳杳到底去哪裡了?”靳擎嶼又問了一句,看著姜燦燦憋得有些發青的臉色,他的手終於還是鬆開了。
姜燦燦雙腿癱軟的跌落在地上,她揚起一張慘白的小臉,楚楚可憐道:“我不知道,應該是有人把姐姐接走了吧,我看那輛跑車好像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靳擎嶼也反應過來,仔細回想了一下那輛絕塵而去的跑車模樣,他直接打了許特助的電話:“幫我查一下誰手裡有一輛蘭博基尼毒藥。”
做完這一切,他才又看向姜燦燦:“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望山莊園的一切,是他花了整整半天收拾出來的,就連屋裡的衛生也都是他親手打掃的。
他按著記憶,盡力地將屋裡的陳設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在來的路上,他還在想,他的杳杳看見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說不定她一高興,就原諒他了,也不再提離婚了,畢竟他們之間本來也沒有太大的矛盾。
這一年以來,也是相安無事的走過來了,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散了?
可現在他精心準備的這一切,卻都被眼前這個女人給毀了。
靳擎嶼又道:“說話,姜燦燦,你為什麼會來這兒?”
“我…靳總,是之前和雲普集團合作的一份檔案送到了我這裡,我擔心事情緊急,就想給您送過來的,後來又聽說您在這裡給姐姐道歉,我覺得這件事我也有錯。
便想著…
靳總,我真的沒別的意思的,您也看到了,我還給姐姐買了花呢。”姜燦燦解釋著。
她覷著靳擎嶼陰森的眉眼,那雙眼睛裡溢了淚珠:“我從來都沒有想到姐姐會這麼討厭我,所以才…”
靳擎嶼冷眼看著她:“現在你知道了,以後別再出現在杳杳面前,靳氏你也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