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也不明所以,姑且先把士兵都砍死了。畢竟就算他們都被鐵蛋斬了手臂,使起刀劍來的本事也比一般雜兵強多了。
“都住手!”
這邊一陣鬧騰,從營寨裡出來個武將,一聲怒吼把守軍呵住,
“在鬧什麼!”
“把總!俺們為大將軍衝陣殺敵!才落的殘疾!”
鐵蛋把左手握拳往胸口砸了兩下,右手環首刀一指,
“這雜種居然嘲笑我弟兄手短!不信你問他!”
一群人扭頭看地上被刀劈兩段,肝腦塗地的死人。
嗯,看來他沒什麼反對意見……
“夠了!屁大點事!各自歸營!”
那把總也是頭疼,只得粗著嗓子,呵走周圍的散兵,免得聚眾太多,生出事端來。
坎軍就這樣,強是強,軍紀幾乎是負數的。
畢竟坎國國力有限,邊兵們可沒有宿衛仙軍那樣豐厚的軍餉,和充足的補給,只能靠搶掠所得來支撐士氣。
上了戰場,你可以逼著他們衝鋒陷陣,甚至動不動跋隊斬的。但相應的,打了勝仗,就得給他們放縱享樂,發洩慾望和精力的機會。不然營嘯譁變,第一個死的還不是這些基層的軍官。
而鐵蛋也給了個眼色,順勢帶著三個弟兄‘歸營’,就這麼一路混在人群裡往內營走。
眼看著,一路逼近金旗白氈的大帳。
而與此同時,軍營另一側的大火,也燒起來了。
坎軍大營喧囂起來,士兵紛紛披甲上馬,衝營出陣。塔樓箭手們也紛紛張弓搭箭,望向火場連天的濃煙,哨箭連發,指揮大軍結陣備戰。
鐵蛋就默無聲息得逆著人流往前走。
艮沫,震諸,乾讓,也沒有半點聲音。
四個青年,調整著呼吸,
呼
吸
呼
吸
把他們的身心,他們的劍,調整到最佳的狀態。
一步一步,如同撲火的飛蛾,捨身趕赴他們的死地。
然後那最後一重營門,真的開啟了,宛如迎接他們的到來。
鐵蛋眉頭一皺,
“避。”
於是三人學著他的樣子,把手中刀槍一丟,五體投地,彎腰弓背,趴在路旁。
而他們才閃到一旁,便有數以百計的鐵騎,似鋼鐵的洪流,捲起狂風,自大營中呼嘯而出。
這些人幾乎都是霸體橫練的武修,裝備明顯比外圍雜兵要好得多,比那鏖兵精銳也不遑多讓,個個都是完整的仙軍明光鎧,大概是三垣御賜之物,同中原宿衛禁軍唯一的區別,大概是頭盔上多翻了一圈氈皮,兜鍪兩沿也繫了兩條貂尾的垂纓,用來防寒取暖罷了。
看來軍營裡還真是沒人了,連這些將領衛隊,親兵部曲都直接派出去了。
然後他們看到了主營裡的場面。
大帳就在對面了,只有一箭之隔,帳前的空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氈,四面豎著簡單的帷帳擋風,顯然之前是用來軍議的會場,而現在改成了酒宴的會場,裡頭春色暖暖,酒氣撲鼻,顯然慶功宴還沒散場呢。
而這場慶功宴的主菜是女人。
農婦,村姑,女冠,僧尼,官宦之女,千金小姐,哦,還有些天生女相的幼童,總之只要膚白貌美,相貌可人,稍有姿色,便被大軍掠境,擄掠過來,直接剝光了,玉體橫陳扔在毛氈上,任由將校親兵們享用。
嗯,各種意義上的享用,中間有個大鍋,滾湯煮沸了,交歡後就把人殺了,或者不殺,就用鉤子穿過下巴,把人吊起來,一片片把肉片下來,和牛羊肉一起煮著吃。
艮沫,震諸,乾讓,三個山裡人見到這樣煉獄,也是一時怔在當場,咬碎牙齦,目眥盡裂。
而鐵蛋依舊是面無表情,見怪不怪了。
因為坎州就是這樣。
人也好,獸也罷。
殺掉,然後吃掉。
你不吃人就被人吃。
有機會填飽肚子的時候,絕不浪費任何一點肉。
鐵蛋,就是在陰山北麓,歸墟冰原,那人吃人的魔域出生的。
被出寨的邊軍,抓去朔方當狗,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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