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髮女孩這突兀的詢問,儘管羅林下意識死死的緊咬牙關,不去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但是急促的呼吸卻幾乎難掩激動。
“離開這裡的方法?”
羅林竭力保持著自己的聲音不去顫抖,但是自從喪失血氣和魔力之後,彷彿連帶著星空血脈也一同被石沉大海,包裹心靈的堅硬外殼不知何時被褪去了冷漠的釉色,露出了裡面屬於真正少年的本質。
“對呀,對呀,我可愛的小弟弟,怎麼樣?要不要把性命短暫的交到姐姐手裡,然後一起來掙脫這具沒有未來的囚籠呀。”
彷彿一眼看穿了少年,金髮女孩連連點頭,純潔無暇的小臉誠意滿滿,赤著一雙可人的小腳站在椅子上,雙手合十,彷彿是最虔誠的修女,正在為心愛之物而祈禱。
流轉的月光將莊嚴的教堂分成了一副明暗交錯的油畫,將女孩皎潔的面孔,纖細的嬌軀,單薄的連衣裙都抹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她歪著頭,興致盎然的期待著面前少年的回應。
反正最終的答覆也就只有一個吧。
沙利葉漫不經心的想著,不過即使已然知道結果,但是她還是想要親眼看見這個好看的孩子,在自己的身前露出委屈央求的一面!說來奇怪,自從見到這個孩子的第一眼,沙利葉就不受剋制的產生了一種衝動,不由分說的湧出了一份渴望。
準確點,是對那雙璀璨奪目,獨一無二的金眸,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情感。
她要親手將那對好看的眸子染上名為墮落的色彩!再將這個驕傲的少年扭曲折服,直到最後一把撕開那裝作成熟的偽裝,把這個楚楚動人的孩子踩在腳底,讓他在自己面前露出最脆弱不堪的一面!
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
啊,光是想一想,就快要情不自禁的發笑啊!
沙利葉努力繃著小臉,踮著腳趾,身體前傾,在空中幾乎彎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足尖踏在冰冷的月潭中,任憑光流穿過足面,雙手搭在羅林的雙肩,居高臨下的將金色的髮絲垂落在了少年的唇邊,笑意盈盈的眸子帶著灼灼的斑斕色彩,每時每刻傳遞著強烈的情感。
來吧,盡情的懇求我吧,生命的本質不就是這樣嗎?
不管是未來,現在,生前,死後!
哪怕永生永世的淪為裙下之臣,哪怕是捨棄所謂的尊嚴,哪怕是去出賣自己的靈魂,哪怕是終身不復的背叛……
也要像那些攀草求生的溺水者那樣,拼命的抓住那名為生與自由的渺茫希望!
好孩子,我一定會答應的。
雖然只需要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代價……
好了,來,給我,你的答覆!
金髮女孩站在椅子上,俯身打量著陰晴不定的男孩,幾乎將熾熱的吐息噴在他的臉上,羅林不禁打了個激靈,他可以感受的到在此刻,女孩那冰冷而柔軟的氣息,彷彿血乳相融般,與自己合為了一體。
她低眸笑著,讓人分不清究竟是救贖的天使,還是將世間一切美好都明碼標價的魔鬼。
……
純潔無暇的月光被移動的烏雲所暫時籠蓋,讓下方的教堂暫時歸於了寂靜的黑暗。
女孩,男孩,彼此之間的溫度,伴隨著不堪重負的油燈一一熄滅,和這座巨大的教堂一起短暫化作了一副靜止的畫面,沙利葉可以聽到男孩的呼吸聲在越來越劇烈,越來越急促,混雜在周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透露著緊張的味道和遲疑不決的內心。
在看不清彼此五官的黑暗中,沙利葉臉上的笑意終於開始加深,她雙手合攏抱著男孩的脖頸,白色的連衣裙帶飄飄,幾乎就像順著滑如凝脂的肌膚如水流下,冰冷的毛孔迎合著熾熱的吐息,卻怎麼也不見片縷的暈染。
黑暗中,在看似陶醉的女孩眼眸深處,卻是比這世間一切寒冰都要刺骨的森然。
而這一切的意淫,終究還是在少年開口的剎那,全部如鏡片破碎,化作了漫天紛飛的晶瑩粉末。
黑暗中,少年的呼吸聲一滯,在良久的沉默中,又倏爾響起,用沙利葉從未想過的高昂語調,以不變的語氣在女孩的耳邊,平靜的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就以羅林•克羅塞爾之名,與你立下不變的誓言,定下平等的契約!”
……
短暫的黑雲終究還是離去,皎白的月光再次投射而下,穿過狹窄的視窗,透過紛飛的灰霾,將下方近乎接近擁抱的男女姿態,完美無缺的呈現在了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大地之上。
沙利葉怔怔的看著懷裡的少年,黑色髮梢下的金眸,盪漾著的卻是從未想過,尊貴如天生皇帝的威嚴。
威嚴似海,帶著少年與生俱來的高傲與平靜,彷彿與這股視線對視,目無尊卑者就會變得敬仰,赤膽忠心者就會感到無上榮耀,犯上作亂者則是會感到畏懼而低頭躲避。
這是來自於靈魂本質的威嚴,就算是燒掉肉體,泯滅靈魂,抹去歷史,斷絕血脈也會牢牢的刻進凡將其輕視者的內心深處!
是的,除了羅琳,沒有人會想到藏在這個男孩不近人情的血脈壓制下,卻是一份比沸騰的血脈更加炙熱的靈魂!
沒有人會因為一次血脈的更替,就驟然改變了性格,就忽然從懦弱走向勇敢,由膽小變得無畏,自溫柔體貼而一下子又冷漠無情。
除非,一個人的本質就是如此。
月光下,男孩微笑著,就像是擺脫了什麼束縛,用完全自然的姿態面對著陌生的一切,他是那麼的暢意,以至於那雙鎏金色的瞳眸掃過了上方的金髮女孩,含笑的眼波中搖曳著月光的無暇和無底的黑暗。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怎麼敢變成這樣!
在少年平靜的目光下,這個玩世不恭的女孩忽然間笑了,一如曇花綻放,嫵媚動人的就像是在黃泉的漣漪中,一朵又一朵殷紅如血的彼岸之花,連帶著她不著寸縷的身體,都暈染上了一層誘人至極的紅潤。
沙利葉難以想象,自己有一天居然也會像是一位沉默無言的神明,由於塵封在自己的神國中太久了,以至於什麼螻蟻也敢不顧尊卑的開始叫囂著平等。
想到這裡,她不禁又開始大笑著鼓掌,手中的掌聲就像是從黑雲不斷撲落而下的怒雷,響徹了整片黑暗的教堂。
白淨的小腳踩在羅林的肩上,沙利葉毫無溫度的俯瞰著這個不知死活,仗著自己的一點寵愛就無法無天的小傢伙。
淡金色的眸子裡,毫無波瀾,凡是被視野籠罩在內的只有絕對的漠視和輕蔑。壓抑在平靜之下是無邊的震怒,藏匿在歡喜之中的是要填平整個世界,毀滅所有生靈的森然!
不要太放肆了!
你有什麼資格敢與我立下平等的誓言!
……
羅林抬頭仰望著金髮女孩,如水的月光落到了他的額頭上,從下顎處滴落,金眸平靜的看著這個無法無天的金髮女孩,女孩的眼波如出一轍,審視著腳下的所男孩,就像是在檢閱著自己的臣民。
還真是與自己很像啊。
羅林的心中,忽然古怪的冒出來了這麼一個念頭,他收回目光,偏過頭,大大方方的打量起了女孩的小腳,視線一路從曲線優美的小腿肚,滑向柔若無骨的大腿,柔嫩的面板如雪似綿,在發力的地方,看不見任何肌肉的輪廓。
到頭來,羅林無奈發現,難得有這麼近距離接觸,但光是透過目測資料解析,他似乎最多隻能辨別出對方的職業似乎並不偏向肉體戰鬥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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