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裡苦麼?
至少在韓焉看來是的。
潮溼的幾乎能擰出水來的稻草,鋪在堅硬的地上。
不知道是什麼做出來的糊糊,讓韓焉沒有任何胃口。
但是卒兒他們一個個的狼吞虎嚥,被曹單他們關了這麼久,就沒吃過飯。而且他們本來就是乞丐,當初為了填飽肚子,什麼東西沒吃過。
韓焉將手中的飯碗遞給卒兒。
卒兒本想拒絕,但在韓焉堅決的眼神中,還是接了過來,分給了幾個平時就飯量很大的夥伴。
同樣覺得苦的還有曹單他們,雖然是家奴,但也沒住過這麼差的地方,也沒吃過這麼難吃的飯。
郅都把所有人一股腦的塞進牢裡,就不聞不問了。看樣子是打算先關一夜再說。
牢房外,郅都卻也沒閒著。
儘管韓焉說有人拐賣兒童,儘管自己確實在道觀解救出了好多小孩,還抓了看管小孩的“嫌疑犯”。但是郅都還是決定先調查,在審問。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不好意思,不管是親耳聽到的,還是親眼見到的,郅都都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調查得來的。
第二天一早,
韓焉,卒兒,曹單三人就被郅都提審了。
郅都剛開口詢問。卒兒和曹單就吵開了。
“他燒我們的房子!”
“那是我家的地,你憑什麼蓋房子。”
“我們蓋的時候,那裡是無主之地,憑什麼說是你家的。”
“現在地契就在我家公子爺手上,那裡自然就是我家的。”
“大人,他還囚禁我們!”
“是你們先綁我家公子爺的。”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綁你家公子爺了。”
“你還狡辯,當初我家公子爺就是被你們吊在樹上的,夏侯公子他們都看到了。”
“那是我們設計來抓野豬的,野豬沒抓到,卻抓到你家少爺了,難道你家少爺比野豬還笨?”
“你敢罵我家少爺!”
說不過卒兒的曹單就要動手。
“啪。”
醒木拍在桌上,嚇得曹單趕緊老老實實的跪了回去。
卒兒剛才的表現,讓韓焉很滿意。剛才的那番話,以及先聲奪人。都是昨晚韓焉悉心教導的結果。
韓焉悄悄的對卒兒挑了個大拇指。卒兒得意的笑了。
郅都看著韓焉的小動作,沒有理會。
案子很簡單,郅都昨晚就把來龍去脈給弄清楚了。
卒兒他們的證詞跟他調查的能對的上。
曹單雖然遮遮掩掩,但是也沒跳出自己的調查範圍。
至於韓焉,郅都有些失望了,雖然能夠揣測出這一切都是韓焉在搗鬼,但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完全沒犯法。他甚至是受害者……
“就算是無主之地,也不能隨意蓋房。何況後來曹家從大司農那買了地契,所以,房子被燒那是咎由自取。至於曹單囚禁孩童一事,證據確鑿,一干人犯,全部發配邊疆戍邊。”
郅都的總結性發言,把曹單嚇得面無血色,磕頭不止道。
“大人饒命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啊,是他們得罪我家公子爺在先,小的只是略施懲戒,並不是想要囚禁他們呀。”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你家公子爺的?”
“呃,不不不,小的口誤,小的口誤。是我自己的主意,是我看不慣他們欺負我家公子爺……”
“你家公子爺被綁一事,這裡沒有苦主,此案不成立。如果你家公子爺願意來告狀,那我另案再審就是。”
郅都可沒打算在這種小案子上花多少心思。
韓焉他們被無罪釋放了。至於曹單他們,那就看曹家願意付出多大代價,以及郅都的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