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死啊?他手裡是五六式半自動!”
陳凡沒好氣地罵道。
這時候,崖頂上忽然傳來沙啞的笑。
周主任慢條斯理退彈殼:“陳凡,為個破村子拼命,值當?”
說著,他腳尖踢了踢地上蜷縮的人影!
正是昏迷的嚴寬。
“這老狗賣村求榮,你倒護著?”
陳凡瞳孔驟縮。
那嚴寬的褲管滲著血,顯然被打斷了腿。他想起曬穀場廢墟里那枚齒輪咬合五角的徽章,聲音淬了冰。
“革委會第三倉庫?好大的官威!驅狼放火截藥,就為吞姜家溝的地?”
“聰明!”周主任槍管突然調轉向下,“砰”地打在嚴寬腳邊,凍土飛濺。
“但知道太多得死。王老疤那蠢貨留了鞋印布條,老子可不會!”
他猛地扯開軍裝前襟,露出內襯上彆著的完整徽章。
齒輪五星在泛著冷光,與陳凡懷裡那半枚斷口嚴絲合縫!“看見沒?正主在這兒!”
周主任槍口移向陳凡,“給你兩條路:跟老子幹,姜家溝的地分你三成;要麼……”
他腳尖碾上嚴寬胸口。
“跟這老狗一起喂狼!”
嚴寬被劇痛激醒,嘶聲嚎叫:“凡子!藥…藥在縣革委三庫!王老疤偷運的盤尼西林…全在…啊!”周主任軍靴狠狠跺下,肋骨斷裂聲刺耳驚心。
陳凡指節捏得發白。
塔莉亞咳血的畫面在腦子裡瘋轉,林向晴的話刀子似的扎心:“真藥不來,她撐不過三天…”
電光石火間,他猛地探身甩手一槍!子彈“鐺”地打在周主任槍管上,震得他虎口發麻。“四喜,右邊斷藤蕩過去!”
陳凡吼聲未落,陳四喜已掄起柴刀砍斷巖壁老藤,猿猴般凌空撲向對岸。
周主任調轉槍口瞬間,陳柏的獵槍轟然噴火,鐵砂暴雨般潑向崖頂!
硝煙瀰漫中,陳凡狸貓似的竄到嚴寬身邊。老傢伙口鼻冒血,手指死死摳住他衣角。
“西…西牆凍白菜窖…第三…磚…”頭一歪沒了聲息。
“凡哥!冰河過不去了!”陳四喜在對岸急吼。上游傳來冰層斷裂的咔咔聲!
周主任的人炸了冰壩!
渾濁的冰水裹著碎冰咆哮而下,瞬間吞沒嚴寬的屍體。
陳凡暴退到崖邊,渾濁的冰水已漫到腳踝。陳柏咬牙遞過獵槍:“踩我肩上!”
“廢什麼話!”
陳凡揪住他後領猛力後擲,自己借力騰空抓住陳四喜拋來的藤蔓。
冰河擦著鞋底轟隆衝過,將陳柏原先站立的位置碾成碎冰潭。
三人匯合衝進老林子,身後槍聲漸遠。陳四喜抹了把臉上的冰水:“凡哥,真藥在縣裡?咱現在殺過去?”
陳凡從懷裡掏出那半枚帶血的徽章,齒尖蘸著泥在掌心畫出倉庫結構圖。
那正是昨夜審訊俘虜時記下的格局。
“周扒皮敢亮身份,倉庫必是龍潭虎穴。”他目光掃過陳柏。
“你帶四喜回村,兩件事:告訴姥爺,革委會要吞地;盯死隔離區,誰敢煽動暴亂…”他拇指在喉間一劃。
“那你呢?”陳柏攥緊獵槍。
陳凡望向縣城方向,暴風雨似乎即將來臨,烏雲正在天際翻湧。
“老子去掏了周扒皮的老窩!”
他扯下破棉襖扔下,露出內裡漿洗髮白的舊軍裝。
“告訴塔莉亞,天亮前,我帶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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