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聽到“媳婦兒暈倒了”幾個字，心頭像是被狠狠捶了一拳，扔下筷子就往外衝，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滿是擔憂和不安。
塔莉亞咋回事？之前確實有情況，但是好了啊！
而且，這幾天不是好端端的，沒啥大事兒嗎？
那村民在前頭跌跌撞撞帶路，嘴裡還一個勁兒唸叨：“快點，小凡，就在婦聯小隊院子裡，林大夫她們也在那兒，可人就是不醒！”
陳凡沒應聲，腳下步子邁得像風颳過山道，寒風鑽進脖領子也渾然不覺，只想快些見到人。
到了婦聯小隊院子，破舊的土牆圍著幾間矮房，院裡人影攢動，幾個婦女圍在屋簷下竊竊私語，眼神裡滿是驚慌。
陳凡推開人群擠進去，只見塔莉亞躺在屋裡一張破板床上，臉色白得像雪地裡的棉布，嘴唇卻泛著不正常的青紫，呼吸細得幾乎聽不見。
林向晴和靈萱站在床邊，林向晴眉頭緊鎖，手裡還攥著一塊破布，像是剛擦過塔莉亞額頭的汗，靈萱則半蹲著，手掌按在她腕上，神情緊張得像繃緊的弓弦。
陳凡心揪成一團，跨步上前，聲音低沉卻帶著難以掩飾的急切：“咋回事？人咋會暈？不是好好的嗎？”
靈萱抬起頭，眼圈泛紅，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啥完整的話，只是用手肘輕輕碰了下林向晴，示意她開口。
林向晴將破布擱在床沿，目光復雜地掃過塔莉亞蒼白的臉，又轉頭看向陳凡，緩緩開口道。
“不是炭疽病的症狀，剛才我檢查了，沒有新發黑瘡，也沒有敗血症跡象，像是……肺部出了問題。”
她頓了頓，補了一句：“咳嗽頻繁，氣短，嘴唇發紫，應該是氣道阻塞或肺內積液。”
陳凡心頭一沉，腦子裡飛快閃過各種可能，皺眉追問：“會不會是炭疽病變異？前陣子菌株不是變過一次嗎？”
“她也出現過咳嗽……”
林向晴微微搖頭，手指無意識地攥緊床沿，眼神裡透出一絲不確定。
“不敢肯定，炭疽病主要侵面板和腸道，肺部感染的可能性小，但塔莉亞的情況……確實蹊蹺，最好送縣城醫院，仔細查查。”
她話音剛落，塔莉亞忽然猛烈咳起來。
“咳咳……咳咳咳……”
同時，身體抽搐得像被風吹的破布，嘴角溢位一絲猩紅血跡，虛弱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擠不出，院子裡幾個婦女嚇得不敢吭聲，有的捂住嘴，有的往後退了兩步。
陳凡腦子裡“嗡”的一聲，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悶棍，二話不說抱起塔莉亞就往外走，嘴裡低吼。
“別愣著，幫我開路！”
靈萱和林向晴趕緊跟上，幾個婦女慌忙讓開道，陳凡抱著塔莉亞剛跨出婦聯小隊院子，迎面卻撞見姜昆帶著一個女人急匆匆走來。
那女人一身素色棉襖，腰間束著黑色羽毛，頭上裹著青布帕子，氣質文靜卻帶著股沉穩，目光掃過陳凡時多了一分柔和，正是納塔族的大祭司寧吉雅。
陳凡心頭一急，來不及寒暄，直接開口：“寧吉雅，救人！塔莉亞咳血，撐不住了！”
寧吉雅沒多問，臉色一肅，步子加快走到陳凡跟前，沉聲說：“先別亂動，找個屋子放平她，我得先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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