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生理不適，陸離翻開下一張照片。
下一張是廣角，拍攝的是屋裡客廳全景。
這屋裡牆面上有佔據了整面牆的大鏡子。
這個女人就四肢攤開被釘子釘在鏡子對面的牆上，身後白牆上是刺眼的猩紅。
那是她身上順著雪白牆面流淌而下的鮮血。
“按照這個血液流動的感覺，偵查科的人說她被釘在牆上的時候還是活著的，也就是說......”
潘帥頓了頓，沒忍住又點了根菸，“之前她的五官被拼湊的時候、嘴角跟眼皮被割開的時候、嘴唇被縫上的時候......她還是活著的，她是失血過多而死。”
陸離：“......”
“感覺有點兒過了。”
他確實覺得有點兒過分。
就跟之前的輪迴者刑天一樣，看到這畫面他心裡有點兒不忍。
當然了，他還是討厭這個女人，但最多就是把她告上法院，或者網上曝光看網友噴她讓她社死。
這已經是極限了。
畢竟她對自己做的事情雖然噁心，但真的罪不至死。
“殺她的也不是人。”潘帥在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你往下看。”
陸離將信將疑，翻開了下一張照片。
照片是一個皮沒削完的蘋果，還有一把水果刀。
陸離抬頭，“這是？”
“詛咒，或者說都市傳說。”接話的是羅昊，“這是有關蘋果削皮的都市傳說。”
他胖手推推眼鏡，“這方面靚仔是專家。”
“靚仔”就是郝亮的外號，跟他的“日天”一樣。
郝亮掏出膝上型電腦，邊翻邊跟陸離講解。
“傳說當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之前，拿起一顆蘋果做到鏡子前面，然後用刀小心翼翼的削去果皮，但是這個過程中一定要注意，削果皮的時候千萬注意不要讓皮斷了，否則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如果皮沒斷且完整削完蘋果皮，並且削完剛好午夜十二點，那這個時候抬頭看鏡子的話，眼前的鏡子就會浮現出一個人的樣子，這個人就是未來愛人的模樣。”
“標準的封建迷信，完全沒有任何科學依舊。”陸離先是冷靜做出點評，然後冷靜提問，“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時間沒對上怎麼辦？如果皮削斷了怎麼辦？那個所謂不好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
“一個一個回答吧。”
潘帥在菸灰缸裡按滅菸頭，然後組織了一下語言，“時間沒對上，那自然什麼都不會發生。
“對上的話，也確實能看到一個人的樣子，但並不是未來愛人的模樣，而是暗戀物件的模樣。
“如果沒暗戀物件，那就是按照這個人潛意識裡的喜好去捏人。
“如果削皮失敗並且時間對上的話，就會看到不好的東西。有人說看到了鬼，有人說看到了殺人魔。這時候如果打碎鏡子就什麼事兒都沒有。如果沒打碎鏡子，那麼鏡子裡看到的東西就會在一分鐘後變成現實。”
陸離若有所思，“意思就是有人能活下來？”
“嗯，這女的也是倒黴，主要吧......”潘帥頓住沒說話，只是打了個響指。
羅昊從公文包裡又掏出一沓照片遞給陸離。
“這女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一次性特麼招惹來了幾十種都市傳說......”
陸離接過照片一看，人也有點兒暈。
什麼衛生間鏡子前的蠟燭，浴缸裡的水，床下的血腳印，窗戶上的血手印......
照片足足幾十張，每一張就代表一種都市傳說。
“這人也忒慘了。”陸離撇了下嘴，抬頭問道，“所以呢？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
潘帥表情嚴肅，“按照過去的經驗，都市傳說是會傳遞的，也就是說，一個人經歷過之後，這個都市傳說會傳遞到他之前遇到的最後一個人身上。
“當然，前提是這個人觸發了都市傳說且沒透過。如果沒觸發，那這個都市傳說就不會被觸發。如果成功，也不會傳遞到下一個人身上。”
陸離覺得沒道理，“她最後是跟一個女的一起走的，那女的大概是她助理還是什麼的吧，就算傳也是傳給她才對吧，關我屁事。”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潘帥解釋道，“昨天下午你倆見過之後，她們倆一直在一起，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左右才分開，而且她倆租的房子是對門。
“然後那個女孩兒也死了，也是凌晨，但比這個美妝博主晚了大概倆小時，她的死亡現場只找到了一樣都市傳說。但這個美妝博主的死亡現場可是幾十件。”
陸離嘆了口氣，“也就是說，她連第一個都市傳說都沒挺過去，壓根就沒等到其他都市傳說找上她。所以現在這些都市傳說還特麼會排隊的，結果就要找上我這個第二順位？”
潘帥神情凝重，“可以這麼說。”
陸離：“......”
幾十種都市傳說！
這不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