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晃晃腦袋，原本雙目中的赤紅血絲消退，他的目光也從茫然兇厲恢復清明。
待看清面前的怪物變成了陸離的模樣，他才苦笑道：“離哥，我這是......被控制了？”
“嗯哼，就那東西。”
陸離指了指地上因為自己指頭點過去更瑟瑟發抖的惑心妖，爾後才幸災樂禍道：“對了，我記得你說過降臨者除非團戰陣容不同，否則是不能自相殘殺的吧？那你完蛋了。”
刑天扭頭看了眼地上的四具屍體。
哪有什麼開膛破肚......也就阿誠被開膛破肚了。
那還是他刑天干的。
而四顆身首分離的腦袋上表情都十分茫然。
大概他們到死都沒搞明白為什麼刑天會殺他們。
也因為降臨者不能自相殘殺的規則，所以他們沒怎麼防備。
刑天低頭沉默不語。
陸離拍拍他肩膀，“算啦，反正本來我就打算宰了他們的。這種會隨意對無辜路人出手的傢伙死的挺好。你最後還有什麼心願？我儘量幫你完成。”
刑天苦笑不已，“離哥，我沒事。自相殘殺需要自己主動，而且需要自己明確知道對方是降臨者同伴的情況下殺了他們才算。
“我這種情況不算數的。”
“哎喲？”陸離挑了挑眉，“那你們這空間的幕後之人還挺開明嘛。”
降臨者都是工具而已，陸離還以為會是那種把這群傢伙當牲畜一樣逗著玩然後看樂子的惡劣傢伙呢。
但如果條件這麼寬鬆的話......空間的幕後之人看來並不是單純為了找樂子呢。
不過那些暫時都跟陸離沒關係。
陸離過去走到惑心妖面前蹲下，臉上露出如春風柳絮般和善的笑容，“能聽懂人話嗎？”
“阿巴阿巴阿巴......”
惑心妖面露疑惑，搖了搖頭。
陸離：“......”
當我是傻子呢！
聽不懂你他媽還搖頭？
陸離抬手就給了它一巴掌，“現在能聽懂嘛？”
“阿巴阿巴阿巴......”
惑心妖捂著臉委屈兮兮地搖頭。
陸離佛了。
真不知道是這惑心妖蠢，還是這惑心妖把他陸離當傻子。
陸離站起身，對李聽蟬道：“這東西聽不懂人話，那留著也沒什麼用了，宰了吧。”
“大爺饒命！”
惑心妖說話了，不過聲音是那種頗有磁性的少女音。
像種田梨沙。
“噢喲？”陸離來了興趣，“你還是個母妖怪？”
“回稟大爺！小的不分公母！只不過小的能摸透他人喜好，小的能感覺到大爺就喜歡類似這種夾著嗓子的女人聲音，所以才......”
見陸離臉黑了下去，它趕忙抱著陸離腳踝拼命磕頭，“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這次它換成了佐倉綾音的聲線。
“可以的，你的挑釁雖然粗糙，但也成功惹我生氣了。”陸離蹲下身拍拍它光溜溜的黑腦殼，“不過給你個機會，說說吧，為什麼這麼怕我。”
他看的出來，這妖怪並不怕李聽蟬。
雖然它的實力不強，但應該有逃命的能力，所以它才不怕。
但面對自己就不同了。
面對自己的時候它直接放棄了反抗。
基本上可以說是到了自己殺它它都不敢反抗的地步。
這倒是有趣。
之前在南京路大殺四方的時候，陸離還以為是因為自己身上沾染有百年後已經成為白小姐她們那個級別的李聽蟬的氣息。
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那惑心妖拼命磕頭，“大爺！我懂的！說出來我就不能活！您的名諱誰也不敢說！大家都稱呼您為‘那位大人’！”
陸離：“......”
那位大人......怎麼這個外號聽起來就這麼怪呢？
“為啥？總的給我個原因吧。”
似乎是見陸離態度比較和藹，惑心妖的語氣也沒那麼緊張了，“大爺，其實小的也只是聽過您的傳說。其實對您害怕的並是我，而是我們老大！”
“哦？”
陸離跟李聽蟬對視一眼，心說正主這就來了。
“你們老大？”陸離繼續拍著它黑不溜秋的光腦殼，“說說嘛，沒事的，比如你們老大是誰，你們老大想幹什麼之類的都說說嘛，沒事的。”
惑心妖身子顫的越來越厲害，但它還是努力搖頭，“大爺，小的不敢說，私密馬賽。”
陸離：“？？？”
臥槽？罕見？
“太君，這可不興隱瞞啊。”陸離放在它腦袋上的手微微用力，“你在這裡說了也沒誰知道，但你不說......恐怕你也活不下去。
“來做個選擇吧太君。”
惑心妖瑟瑟發抖。
陸離的手越發用力。
半晌，它似乎內心有所動搖，終於還是鬆口了，“其實，小的是......”
砰——！
它整個黑色乾癟的區別就彷彿氣球一樣整個炸開。
雖然沒傷到陸離等人，但也跟灰飛煙滅沒什麼區別了。
陸離站起身甩了甩手，“看來這魔都的事情果然有個幕後黑手存在。”
李聽蟬皺眉，“但不知道對方到底在哪兒，也不知道它在謀劃什麼。”
陸離看向刑天。
刑天給了個思路，“要不要先想辦法搞清楚對方的跟腳？”
李聽蟬冷淡道：“連對方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看跟腳。”
她沒跟刑天說實話。
之前在小洋樓的時候她就跟陸離說了，有個妖怪從島國潛伏了進來。
然後那妖怪的目的是創立地上妖國。
“這個容易，其實剛才這惑心妖的話裡已經暴露出不少東西了。”
陸離聳聳肩，“首先，那傢伙肯定認識我，不過應該不是現在。
“其次，它們應該是從島國來的。畢竟那句島國語暴露了太多。”
那妖怪認識的應該不是現在的陸離，而是“未來”的陸離。
從那種懼怕的反應上來看，八成是被“未來”的自己暴揍過。
也就是說，這妖怪實際上是出口轉內銷。
它從國內被自己錘到了國外，然後現在又悄悄溜了回來。
“算啦，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先找個住的地方再說。”
妖怪什麼的，遇上再說。
............
“陸離？！他為什麼出現在這個地方？！”
某個地方，有著九顆腦袋的男人大驚失色。
然後它的幾顆腦袋就開始自言自語。
“要不要跑路？”
“不可能！”
“那萬一跟陸離遇到咋辦？”
“那有什麼！我們又不是沒跟他交過手！”
“兩公里外丟一顆石頭然後轉身就跑也算交過手？”
“那咋辦嘛！”
“想辦法看看能不能交流一下吧......如果實在不行......現在的他並沒有過去那麼強，而且我們的實力已經與曾經的我們不同了！”
“也只好如此了。”
漸漸地，這裡恢復了往日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