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間警惕起來,猛地扒開蓋在身上的被子,扯動的輸液管子讓手背傳來鑽心的刺痛。
直到護士按住她顫抖的肩,輕聲安慰。
“你別怕,這裡是市裡醫院,剛才有看到你暈倒了才把你送過來。”
“醫院。”桑夏仰起頭:“……是醫院?”
她……逃出來了?
護士笑著點點頭。
桑夏打量著周圍的場景,緊繃的脊背緩緩鬆下來,指甲卻仍然死死的摳著床單,留下深深的褶印。
恐怖伴隨著劫後餘生,眼淚刷的一下就湧了出來。
不知過了過久,手機傳來震動。
摔碎的手機螢幕上全部都是盛宴行的未接來電和資訊。
護士看了一眼:“從你昏迷到現在,手機都沒停過,你老公一定著急壞了,趕緊回一個吧。”
桑夏給盛宴行的備註是“老公”。
以前覺得溫馨甜蜜,如今只覺得刺眼,噁心。
“他?怕是巴不得我早點死。”
她扯了扯嘴角,滿是悲涼。
輸完液,桑夏換了衣服走出病房。
沒走幾步,迎面就撞上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盛宴行身姿挺拔,眉目深雋,一身立領的黑色風衣襯得他本就凌厲的氣場愈發的具有侵略性。
桑夏腳步僵住,視線下意識的落在了他身邊的女人身上。
盛夕顏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長直的髮絲隨意的披散,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察覺到桑夏的目光後,靠著盛宴行的距離更近了。
像是宣示主權。
碰巧這時候護士出來喊盛夕顏進去做檢查。
盛夕顏進去,桑夏也不打算多待。
“我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
盛宴行攔住她。
“接電話。”桑夏有些窒息,嗓音發抖:“接你陪著情人做孕檢的現場直播?”
“說話別這麼難聽。”
盛宴行下顎線緊繃。
“你說你被綁架,那痕跡呢?今天家裡的人都在說你,我都幫你遮掩了,你到底在鬧什麼?”
盛宴行直接上手:“你不是說你受傷了嗎,你給我看看啊,我看看你全身上下哪裡傷了?你非要……”
袖口布料被掀開的剎那,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
桑夏覺得胸口突然很悶,不想跟他多說話,忍著眼淚:“現在信了?”
“可惜,綁匪撕票太慢了,沒能讓你如願,看著我去死。”
盛宴行看著她發白的臉色,有些惱怒,“你電話裡說的那個工廠,我昨天派人去查過,那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廢棄工廠,裡面沒有任何綁架的痕跡,你現在好端端站在醫院跟我說你昨天被綁架了,你說出去看看誰會信?”
“演戲要演全套,桑夏,這不是你往自己手上扎幾個口子就能解決的。”
桑夏睫毛輕輕顫了兩下。
一下子就什麼都不想說了。
想到自己這三天遭受的絕望和無助,以及丈夫的無視和冷漠,喉嚨裡滿是血腥味。
“對,我就是演戲,下次,我打算直接進棺材!實在不行,我帶上你們盛家全家進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