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掌櫃皺眉:“上課時間不許擅自離開,這是規矩。”
“我這不是餓了嘛。”韓筒墨嬉皮笑臉地說道,“再說了,我帶了這麼多同窗來捧場。”
韓掌櫃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學子們,嘆了口氣:“既然來了,就坐下吃吧。”他轉身對沈清芙說道,“再做些排骨來。”
沈清芙點頭:“好的,叔。”
韓筒墨得意地看了沈清芙一眼,帶著同窗們找了個座位坐下。
趕車李站在一旁,眉頭緊鎖。他看著沈清芙走進後廚的背影,心中暗暗擔憂。這韓筒墨,怕是要給姑娘添麻煩了。
雨點敲打著窗欞,沈清芙站在韓家酒樓的門口,望著越來越大的雨勢,眉頭微蹙。烏雲密佈的天空彷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氣息。
“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了。”趕車李站在簷下,望著天邊翻滾的烏雲嘆了口氣,“早知道該帶把傘來的。”
酒樓內飄來陣陣飯菜香,幾個食客正圍坐在桌前低聲交談,筷子與碗碟相碰的聲響不時傳來。韓掌櫃正在櫃檯後清點賬目,時不時抬頭看看門外的天色。
蕭遠峰正好踏進門來,他將護在身前的菜牌遞給馮夥計,衣袖上還沾著些許雨水。他的髮梢微溼,幾滴水珠順著下頜滑落,在青石地面上留下零星水痕。
“夫子,快擦擦。”馮夥計連忙遞上一塊棉巾,臉上帶著幾分關切,“這雨說來就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
沈清芙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蕭遠峰身上,看著他擦拭面上的雨水,心頭莫名一動。
“小掌櫃,這香酥排骨的牌子掛哪兒?”馮夥計晃了晃手中的木牌,打斷了她的思緒。
沈清芙回過神來,指了指牆上的空位:“先掛這兒吧,等過些日子再按銷量重新排列。”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心不在焉,目光又不自覺地飄向了蕭遠峰的方向。
雨勢漸大,豆大的雨點砸在青石板上,濺起一朵朵水花。韓掌櫃放下手中的算盤,看著門外的瓢潑大雨,忽然開口:“要不,你們今晚就在鎮上住下吧?這雨勢,怕是要下到天黑。”
“家裡人怕是要擔心。”沈清芙搖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她看了眼窗外,雨簾將遠處的山影都模糊成一片灰濛。
蕭遠峰卻道:“讓李大哥回去報個信,就說我們今晚在學堂留宿。”他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沈清芙一愣,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見蕭遠峰已經接過韓掌櫃遞來的傘,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溫暖乾燥,與外面潮溼的天氣形成鮮明對比。
趕車李會意地笑了笑:“那我這就回去通知一聲,免得他們擔心。”說著,他裹緊了外衣,快步衝進雨中。
雨中的翠嶺學堂顯得格外安靜,只有雨滴落在瓦片上的聲響,像是一首斷斷續續的曲子。青石板路上積了薄薄一層水,倒映著灰濛濛的天色。
“小心臺階。”蕭遠峰的聲音溫柔,手掌輕輕扶在她的腰間。他的動作很是自然,彷彿已經這樣做過千百次。
沈清芙低頭看著自己溼透的鞋襪,心跳不知為何有些加快。
“要我揹你嗎?”蕭遠峰突然問道,目光中帶著幾分關切。
“不、不用了。”沈清芙慌忙搖頭,臉頰微紅,“已經溼透了,會弄溼你的衣服。”
廊下,孔夫子正在賞雨,見到兩人時露出驚訝的神色。他放下手中的茶盞,笑著迎了上來:“蕭夫子,這天氣也來學堂?”
“這位是我娘子。”蕭遠峰介紹道,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驕傲。
孔夫子的夫人聞聲出來,上下打量著沈清芙,笑眯眯地問:“你們這對金童玉女結婚多久了?可有了身孕?”她的目光熱切,彷彿在打量自家兒媳。
沈清芙面頰微紅,不知該如何作答。她感覺自己的耳根都在發燙,只能低著頭數地上的青石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