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峰站在書案旁，忽然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麼。他耳尖微微泛紅，卻依舊維持著表面的平靜，手指無意識地輕輕點著桌面：“南星若是口不擇言，你想怎麼教訓都行。”
沈清芙輕輕應了一聲，低下頭去繼續書寫。屋內一時只剩下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和她衣袖摩擦的細微聲響。
夜色漸深，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兩人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沈清芙側身看著身邊的人，月光勾勒出他清俊的側臉。
“蕭遠峰，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這份寧靜。
“說。”他望著房梁，聲音平靜。
“你若是有空，可以請你寫寫選單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酒樓新添了些菜品，需要新的水牌。”
“好。”
簡單的對答，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疏離。月光被雲層遮住，屋內更暗了幾分，連對方的表情都看不真切。
沈清芙深吸一口氣，手指絞著被角：“關於南星……她似乎誤會了我們的關係。”
蕭遠峰的耳尖又紅了，聲音有些沙啞：“你我早已結為夫妻，她這樣想也無可厚非。”
“可是……”沈清芙咬了咬唇，“之前我告訴過她我們的兩年之約，她發現咱倆不過是逢場作戲。”
“什麼？”蕭遠峰猛地坐起身，月光下他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
沈清芙連忙解釋：“娘和北辰還不知道，南星也沒有告訴他們。我當時只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蕭遠峰揉了揉太陽穴，這才明白南星態度轉變的原因。房間裡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你當初沒說不能告訴家裡人……”沈清芙小聲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
“最初他們都不知道你就是退親的那個人，我本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些。”蕭遠峰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尤其是娘，她脆弱得像朵小花。”
“娘她……”
“她失明失憶，與受刺激有關。”蕭遠峰沒有多說，轉身背對著她躺下。月光下，他的背影顯得有些單薄。
沈清芙輕聲問：“要不我明天和南星說一聲？”
“不必，她知道分寸。”
沈清芙也躺下了，很快便睡著了。蕭遠峰卻怎麼都睡不著，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映出身邊人婀娜的身影。他輕輕轉過身來，看著她熟睡的側臉，想起初次見面時的情形。
那時的她，也是這般安靜地躺在床上，只是臉上還帶著醉意。一場錯誤的入洞房，讓兩個本該陌路的人成了夫妻。
他輕輕嘆了口氣。有名無實的伴侶？不過是因為她退親在先，又有入錯洞房之事，才會有這樣荒唐的結果。可她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拜過天地的人。
接下來幾日，沈清芙每天都去鎮上幫忙。酒樓裡香氣四溢，食客絡繹不絕。這天，韓掌櫃看著她忙前忙後的身影，心疼地勸道：“閨女，你不用天天來的。”
“初三才教了一次，這幾天得看著他們把味道都掌握好。”沈清芙一邊調味一邊說，“酒樓的口碑很重要，一道菜的味道若是不穩定，客人就不會再來了。”
她仔細品嚐了一口湯的味道，又加了些調料。廚房裡的學徒們都認真地看著她的動作，生怕錯過任何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