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夫人向來不愛早起,寧清洛卡的正是寧夫人剛用過早膳的時間。
自從寧清洛從女德司回來,就沒主動來看過她,她想著寧清洛心中有怨氣,雖由著寧清洛的性子不做計較,可自己的女兒無視自己不來問安,心裡難免失落。
今日見到寧清洛自覺出現,她既意外又欣慰,可礙於顏面跟之前發生的不愉快,她還是端著架著裝作一副不屑的樣子。
“清兒怎麼想著來給孃親請安了?是之前氣孃親氣的不夠狠,還想來再氣上孃親一回?”
寧清洛跪在地上叩首道:“清洛並未真的想氣壞母親身子,可畢竟也是氣到了,是清洛的錯,請母親原諒。”
“別跪了,趕緊起來。”
寧夫人看寧清洛說跪就跪在了地上,便想那句“在女德司跪習慣了”,心立馬就軟了。
其實那日回來後,她冷靜下來也琢磨出點東西。
寧清洛沒有在寧尚書面前揭穿天香院的事情,趁機告狀搶回天香院,是顧及到她的顏面跟心意。
她這個女兒心裡還是有自己這個孃親的。
可這孩子寧肯叫寧尚書爹爹,也不願再喊她孃親,她心裡還是堵悶的慌。
寧夫人來到寧清洛面前,拉過寧清洛的手。
“你跟孃親說實話,喜梅是否真的對你不尊不敬?”
寧清洛點頭:“是。”
寧夫人恨恨道:“果然是個膽大妄為的東西,你可知道,喜梅那賤人因為不喜孫嬤嬤,竟然給孫嬤嬤米粥裡下瀉藥,孫嬤嬤本就身體不太好還上了年紀,府醫說若抗不過去這幾日,孫嬤嬤就……就……”
說著話,寧夫人哽咽了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根本無法接受失去孫嬤嬤。
孫嬤嬤在她剛學會走路的時候就開始在身邊伺候,她對孫嬤嬤已經超出了主僕之情。
寧清洛追問道:“只是瀉藥怎麼會這麼嚴重?”
看來實際情況比春桃聽到的更加嚴重。
“府醫說除了瀉藥還有砒霜,喜梅承認了,從一個月前開始,就給孫嬤嬤的吃食裡攙少量的砒霜,府醫所有辦法都用了,也只能吊著孫嬤嬤一口氣。”
說罷,寧夫人就帶著寧清洛去了孫嬤嬤的屋子。
只見孫嬤嬤平躺在床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臉色黑黃形如枯槁,意識已然已經不清楚了。
“清兒來看你了,你不是最疼清兒了嗎?為了清兒你都不惜跟我吵架鬧不愉快,清兒去了女德司,你賭氣半年多沒跟我說一句話。”
寧夫人毫不嫌棄的坐在孫嬤嬤床邊,伸手小心翼翼的整理著孫嬤嬤的髮絲,哭的肩膀顫抖悲傷不已。
“都怪我錯把惡奴留在身邊當做寶,你只要能好起來,罵我兩句都行,你就算不願見我,你倒是睜開眼睛看看清兒啊。”
寧清洛也不能接受眼中含淚,蹲在孫嬤嬤床邊,在寧夫人不注意的時候,手伸進孫嬤嬤的被子裡,摸索著把上了孫嬤嬤的脈搏。
探明脈息,寧清洛眉頭緊緊皺作一團。
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