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尚書慌忙上前一把攬住寧夫人的腰,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顫抖低吼:“夫人!”
大庭廣眾打暈髮妻,還是在他剛剛納妾後,朝堂敵對官員還不知道會怎麼在聖上面前給他難堪。
“裴丞相,快去把你家府醫找來,快!夫人堅持住,為夫錯了,為夫不應該對你動手,對不起夫人……”
寧尚書急的老淚縱橫,抱起寧夫人轉身就往裴府跑。
一聲聲對不起也不知道是真的愧疚歉意還是說給眾人聽的。
裴夫人慌亂的去喊人,裴丞相此時也想兩眼一閉暈過去得了。
暗衛的事情,怕是要不得善了,就連裴府的聲譽都很難保全。
好在還有長寧侯府跟寧府作陪,三家沒一家好受的,裴家也不算太孤單。
尤其是長寧侯府,姜玉恆的名聲算是折了,看長寧侯以後還怎麼顯擺兒子。
裴尚書睜眼都不想看裴澈一眼,聲音比往日還要低沉了三分。
“我那暗衛真是你迷暈的不是被你打暈的?”
裴澈負手而立,墨髮高束,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把玩著腰間玉佩,唇畔噙著的笑意被西曬的陽光描出清晰的輪廓,卻讓那雙鳳眸裡的神色更顯幽深。
“您的暗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哪有那本事,都說了是暗衛誤傷萱萱慌了神,才被我趁機偷襲迷暈的,您愛信不信。”
裴丞相思來想去,都無法相信裴澈口中的話。
“萱萱真是暗衛誤傷的?”
裴澈鬆開手中玉佩,斂起面上的漫不經心,薄唇輕啟。
“當然,難不成還是我打的?萱萱可是我親妹妹,血脈至親。”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趕緊把人帶進來,是嫌門外還不夠亂嘛”
裴丞相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眼神銳利地審視著自家兒子。
末了,長長嘆了口氣:“寧家這小女娘,是不是克我。”
裴澈慢悠悠地從朱漆門內走了出來,青色暗紋的衣襬帶起一陣清冽的沉香。
寧清洛坐在地上仰頭望向裴澈。
“裴公子換薰香了?”
裴澈腦海中倏然劃過寧清洛先前聞到百合香時打噴嚏的狼狽模樣,居高臨下地睨了寧清洛一眼。
沒品味的女人,竟然對百合香過敏。
他一撩衣襬蹲下身,修長手指捏著方雪白帕子遞到寧清洛面前,唇角噙著笑。
“你把事情鬧成這樣,想好怎麼收場了?”
寧清洛沒接帕子,仰臉對著裴澈燦然一笑:“都是為了家母能高高興興的,沒想過其他。”
裴澈:“……”
她管寧夫人剛剛那樣叫開心?
微微斜陽灑在她蒼白的臉上透出幾分支離破碎的味道,可偏偏她又笑的分外惹眼。
乾涸的血跡在她瓷白的肌膚上蜿蜒,恰似畫師以硃砂勾勒的一筆驚鴻,豔麗得讓人心驚。
這一刻,裴澈的心臟就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攥住,莫名跳動的厲害,連上揚的弧度都透著幾分勉強。
“真有你的。”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乾澀得厲害,指尖無意識地收緊。
“雪浪箋五百兩,當是送裴公子了,抽屜裡的藥不能送,不多算你的,九萬兩足矣,我可不像裴公子訛人有一套,光是還魂草,再多銀兩都難買到,要你九萬兩已經很客氣了,切記裡面還有兩顆解毒丹,在最小的那個翠玉瓶裡。”
寧清洛笑意在唇角盪開,感覺緩的差不多了,從地上慢慢撐身站起。
裴澈剛想問寧清洛方才的話裡刻意提及解毒丹做什麼,寧清洛就腳步虛浮的走進了裴府。
裴澈想要上前攙扶,回頭看了一眼門外還沒散去的人,想要伸出去的手又快速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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