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由雖然是趙貴妃養大,但並非趙貴妃親生,想要更牢固的母子關係,想要葉舒由成為太子後,太子妃必須是趙貴妃親近的人,現在的選擇也只有李嬋娟了。
就像寧清洛不能選擇自己嫁給誰,她也是一樣不能。
廣平王只是年紀大了一些,比起她要嫁葉舒由這個讓她噁心的男人,看上去寧清洛倒是比她要好上許多。
馬球賽的喧囂剛剛散去,湖邊的楓林間已搭起了彩幔涼棚。侍女們捧著鎏金銀壺往來穿梭,將新釀的桂花酒注入琉璃盞中,映著天光折射出琥珀色的漣漪。
按照禮制,本該分席而坐的男女賓客,在這等隨性的宴飲中不過隔著一道輕薄的雲紗屏風。湖風拂過,隱約可見對面郎君們投壺時衣袖翻飛的剪影。
\"叮……\"
一枚箭矢落入壺中的清脆聲響傳來,隨即是少年們放肆的笑鬧。
其中傳來了熟悉的的聲音,隔著紗屏清晰可聞:\"程四郎方才那箭歪得能射下飛鴻了!\"
女眷席間立時響起幾聲掩唇的輕笑。
李嬋娟捏著箭桿的指尖一頓,忽而轉頭看向身旁的寧清洛:\"那是廣平王的第十子葉從斤,雖是庶子,但廣平王對他很是喜愛,經常帶在身邊,你可見過?\"
寧清洛正將箭簇在指尖轉了個漂亮的弧,聞言眸光微凝。
酒盞映著她半邊側臉,在秋陽下泛著玉色的冷光:\"見過好幾回了。\"她忽揚手擲出羽箭,銀鏈步搖在空中甩出凌厲的弧度。
\"咣噹!\"
箭矢擦過鎏金壺口,發出刺耳的\"錚\"聲,最終無力地墜落在地毯上。
那支本該正中壺心的羽箭,此刻像折斷翅膀的鶴。
\"你這是......\"李嬋娟瞳孔猛地收縮,一把抓過寧清洛的手腕,指尖觸到腕骨的瞬間,她呼吸都窒了一窒,這哪裡還是當年那個能拉開三石弓的手腕?如今細細一握,竟能摸到凸起的骨節。
\"在女德司受傷所致?\"
寧清洛睫毛微顫,沒有抽回手,只是極輕地點了點頭,像承認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以前……\"李嬋娟突然抬高了嗓音,又生生掐住後半句,喉頭滾動幾下,終是壓著顫抖道:\"你以前十投十中,手腕有力,箭矢連飄都不帶飄一下,怎就被傷成這樣......\"
屏風那頭驟然一支利箭射了過來。
繡著雲鶴紋的絹紗被人粗暴地掀起,裴澈執弓的身影逆光而立,玄色勁裝上還帶著馬球場沾染的塵土。
他目光如刀,直直的落在寧清洛垂落的手腕,那隻曾經在春狩時,與旁人比試百步穿楊的手。
\"寧四小姐雖然恢復的不錯,但手上筋脈還未好全。\"裴澈忽然伸手虛點了點寧清洛的腕骨,指尖在距離肌膚半寸處生生停住,彷彿那裡橫亙著看不見的刀鋒:\"最好別做一些需要手腕用巧勁的事情,以免功虧一簣。\"
\"裴公子知道的還不少。\"
寧清洛抬起眼看他,唇邊浮著恰到好處的淺笑,眼底卻結著冰。
裴澈會醫術是寧清洛意料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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