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測,崔逸霖不知道從哪得到了訊息,肯定在惠南王和大將軍之後,他前往芒碭山沒有找到令牌,但他發現了那個逃走的家將,他殺死家將,得到了令牌藏在震威鏢局的資訊。”
“為了不暴露自己,他找到金山澗的山賊,屠殺了震威鏢局,造成山賊搶劫的假象,後來擔心這些山賊被官差擒拿供出自己,又殺死了所有山賊滅口。”
“可惜,他還是太小看官府的力量,或許是時運不濟,天有不測風雲,因連續幾日的暴雨,河水暴漲,有一個布袋浮出江面,裡面裝裹著一具屍體,正是惠南王府的家將,他被人用布袋裹著揹著石頭沉入江底。”
“對方這樣處心積慮的處理屍體,說明這具屍體有暴露他的某些證據。”
“雖然事隔多日,屍體已經輕度腐爛,但我們找了皇宮專職驗屍官和各派高手解剖屍體,得到了他的死亡時辰和死因。”
“他外表無任何兵器傷痕,只有一些磕碰之傷,未服毒藥,面部表情正常,臨死之際沒有遭受什麼痛苦。”
“切開他的身體後發現其心臟被一切為二,外表沒有任何兵器傷痕,內臟卻被破壞,且沒有中毒跡象,著實詭異。”
“他身上衣物一切如故,只是死因可疑,由此我們推斷兇手之所以大費周章將他沉入江底是因為他的死因能夠暴露兇手的身份。”
“直到一位武學名家說出他的死因我們才懷疑到崔逸霖,那個家將是被劍絲殺死,劍氣化絲,凝虛為實,不重其表,直攻其內。”
“如此高明劍術者,天下有幾人,首當其衝當然是四大宗師之一的劍雨書生崔逸霖。”
“我們開始調查他,發現那段時間他正好外出,後來又發現他早年就與金山澗的賊首相識。”
“回到芒碭山,我們在不少茂密的木林樹枝上發現了人或深或淺的腳印,由此可以得出結論有人一直在跟蹤我們。”
“這個腳印的大小和崔逸霖正好相符,於是我們鎖定了崔逸霖就是勾結金山澗土匪,殺害震威鏢局三十四人搶走乾易宗門牌的那個人。”
“大將軍原本要調集兵馬以雷霆之勢誅殺馬幫所有人以洩心頭之憤,是我告訴他,此乃崔逸霖一人之過,馬幫何辜,不知情的眾人何辜。他們並非共犯,也非從犯,實是無罪,故今日出此下策請莫兄幫忙,既是幫自己,又是救馬幫。”
“如若此次不能擒殺崔逸霖,馬幫所有人都得死。”
“你說的不對,至少關於乾易宗的說法不對。”莫千山緩緩道。
“哦,何以見得?”
“你說乾易宗十年一開山門,招收六歲到十六歲的弟子,可師兄已年近四旬,且孑然一身,無子無侄,他冒這麼大風險要另外有何用?”
“訊息千真萬確,大將軍的堂兄,皇后的親兄正是乾易宗弟子,這麼多年偶爾會有書信與皇后,皇后信任大將軍,大將軍信任我,若說有誤,也是皇后親兄胡言,但以他的身份斷不會如此。
“大將軍對令牌勢在必得,小公子年已十五,錯過這次機會此生就再無機緣入仙門了,五年前乾易宗大開山門時他就已錯過一次。”
“莫兄,我一片赤誠,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就看你的選擇了,救自己也救馬幫。”朱光烈看著他說道
“你要我怎麼做?”莫千山低聲道
“需要的時候我會找你,這個藥丸可以暫時壓制你體內的七日穿腸毒性,事成之後,再將解藥奉上。”朱光烈拿出三顆紅色的藥丸。
“事成後你們會怎麼樣對馬幫。”
“我以閤家老幼的性命起誓,馬幫一切如舊,絕不針對其他人。”
莫千山收起藥丸,轉身離去。
“莫兄。”朱光烈叫住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髮簪放在桌上:“我知道你與崔逸霖兄弟情分深重,你若捨生取義,可要好好想想。”
莫千山身體一顫:“你把珠兒怎麼樣了?”
“令千金聰明可人,我非常喜歡,接到府中暫住幾日而已,放心,她很好。”
“你最好說話算話。”莫千山緊握雙拳,一字一頓,殺氣畢露
朱光烈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已經三個了,除了殷正賢,馬幫四個長老三個都已盡歸我方,崔逸霖這次插翅難逃,可惜殷正賢外出難以聯絡,等他回來本官再將他請來,故計重施將他拿下。”
“不,這樣最好,這三人和崔逸霖一樣表面上仁義君子,實際上都是利己之徒,脅之以利害,策反他們易如反掌,然殷正賢為人剛正,我對其並無十足把握,若強逼於他,恐徒生變數。”
“朱先生高見,不愧是大將軍府的第一謀士,本官佩服,不知朱先生準備何事動手。”
“兵貴神速,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