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叫程念棠,因為他外祖母喜歡海棠花,所以他外祖父就給母親娶了程念棠這個名字。
許是因為未出閣之前都生活在江南,他娘說話做事都溫柔至極。
就算是氣急了也只會輕輕的用手拍一下陸清風的額頭,並不會真的責罵於他。
他爹是一個讀書人,早年間曾在他孃的家鄉任職過一年,他爹孃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並相愛的。
娶了他娘之後,他爹便從黑暗沉浮的官場退了出來,憑藉著自己的本事做起了生意。
因為他爹肯吃苦講誠信懂進退,所以生意後來做的很大。
在他出生之後,爹孃更是對他無盡寵愛。
在他印象之中,他爹和他娘從未吵過架,他不止一次的看到他爹在早上的時候幫他娘描眉。
每次他爹外出做生意回來的時候總是會給他娘買很多衣服首飾和一些好看的小玩意兒。
他娘雖然每次都嗔怪的說他爹亂花錢,但是眉眼間的愉悅卻是藏都藏不住。
就在他覺得爹孃會一輩子幸福美滿下去的時候意外卻來了。
那天他和他孃親像往常一樣上街去城南鋪子裡給他爹買點心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奇怪的男子。
那男子一上來就對他娘動手動腳,說他娘長得好看。
跟著他們的小廝上前喝退了這個人,而他也衝上前去咬了這個人手臂一口。
本以為就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可是後來他看到這個人頻繁的出入他們府中。
每次他走之後,他爹就會發火。
在他印象中他還從未見過他爹發火呢,他上前去問的時候,他爹只告訴他,這都是大人的事,自己會解決好,小孩兒不用理會。
那個時候的他覺得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能夠難倒他爹的,所以對於他爹的話他自然也是深信不疑,他爹既然說能解決,那就肯定能解決。
可是沒想到這件事解決的代價會那麼大,大到要讓他用一輩子來償還。
還記得那是一個深秋的晚上,他睡得正熟的時候被小廝匆匆抱起來穿上了衣服。
他當時還未清醒,被小廝抱在肩頭跑出房間的時候他還在眯著眼睛打瞌睡。
直到他趴在小廝的肩頭看到了沖天的火光以及滿院子的血色,那股濃郁的血腥味不知道是殺了多少人才經久不消,直到現在他還時時能夠聞到。
當時的他一個勁兒的拍打著小廝的肩膀,不斷的扭動著身體,想讓小廝放他下來,他要去找爹爹和孃親。
可是小廝只是一個勁兒的抱著他往外跑,嘴裡不停的說道一定要保護好少爺。
後來他便被那小廝送到了外祖父家,他不知道送他過去的小廝和外祖父外祖母說了什麼,只知道外祖父外祖母在聽的小廝的話後便都雙雙抱頭痛哭。
那時候外祖父和外祖母告訴他,父母去了很遠的地方。
他以為是爹爹帶孃親去做生意了,所以那段日子裡他常常拿著葫蘆玉墜思念父母,這葫蘆玉墜是他當時過八歲生辰時父母送給他的,希望他以後能平安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