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十日之期已過。
運酒的車隊從早上開城門就出了城,直往小柳村去。
各家車隊,各色酒旗排滿整個官道。
有好熱鬧的掌櫃,還買了幾掛鞭炮,從出城起就放個不停。
冬日朝陽輕拂,陽光穿破炮仗激起的煙塵,灑下一片祥和的光束。
小柳村裡,酒坊的工人從酒倉裡把一罈罈酒搬上車,臉上累得掛滿汗珠,可嘴角卻始終洋溢著笑意。
李秀才守著一張破桌子坐在門口,核對著各家掌櫃取酒的契約,確認無誤後才寫下批條,嘴裡還不忘記吆喝一聲:“南城,和善酒樓袁掌櫃,醉仙釀200斤!”
“西城,花溪樓青娘子,醉仙釀200斤!”
各個掌櫃等在門前,看著已經拿到酒的掌櫃興高采烈地從酒坊裡走出來,心裡又急又喜。
“李秀才,陸東家真的有那麼多酒嗎?那可是一家200斤啊!”
李秀才忙得頭都抬不起來,只顧著抬頭說了一句:“東家說有就有,別瞎操心,耐心等著就行。”
“是是是,勞煩李秀才了。”
李秀才愣了一下,恍然抬頭,這才發現,平日裡那些對他們這些鄉下人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的掌櫃,此時正滿臉熱切地盯著自己。
而自己那張破桌子旁邊的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被放上了一堆各種各樣的禮品。
他們,這是在討好我?
我這個窮酸秀才,也有被那麼多人送禮的一天?
想到這裡,李秀才的腰桿瞬間直了起來。
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衝裡面擺了擺手。
“鐵柱,幫忙叫幾個人,把這些東西都拿到東家屋裡。”
“還有各位掌櫃,我們東家說了,今天來的掌櫃,每人都有200斤酒。”
“所以,不用想著討好我,或者討好酒坊任何一個人,咱們按規矩辦事,按契約取酒,摻不得半點水分。”
“下一位!”
李秀才不是很聰明,但他也同樣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這些掌櫃,並不是在討好自己。
而是在討好東家!
自己,只是做自己份內之事,受不得這些禮!
或許李秀才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認死理,儼然已經讓他成長到了一個足以獨當一面的合格管理者。
取酒還在繼續。
不遠處的馬車上,關寧面前的棉簾拉開著。
他手裡把玩著琉璃球,靜靜地看著取酒的人群。
車窗旁,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笑呵呵地說道:“少主子,那陸家小東家真的肯給每家酒樓200斤?”
“按照這個取酒量,這一個月臨江縣可得有近5000斤醉仙釀。”
“城裡能消耗那麼多嗎?”
關寧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
“正常來講,當然消耗不了那麼多,但這不是還有江家嗎?”
“有江家在,這個月莫說5000斤,就算再多5000斤也能賣得出去。”
漢子愣了一下,有些沒聽懂。
江家,不是沒拿到酒嗎?
見他一臉疑惑,關寧又笑了笑。
“鐵木啊,你覺得什麼是計謀?”
漢子鐵木憨笑的咧著嘴。
“俺是武夫,不懂什麼計謀,所以在俺看來,俺不懂的,就是計謀。”
關寧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
“你這麼說倒也沒錯。所以你記住,以後碰到你看不懂的事情,就是有人在設計。除非那個設計的人是我,否則的話你就開始要事事小心了。”
鐵木今年19。
是關家走南闖北時,無意間從草原帶回來的。
雖然只有19,可那身子骨卻已然壯得跟一個鐵塔一般,一股子力氣哪怕是關寧都不敢硬撼。
再加上關家有意培養,那一身殺人技,已然讓鐵木成了一個行走的人形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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