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那男的說:“十年前,我們夫妻自駕遊,車子衝下了山澗。我倆死後,在山澗裡飄蕩,被一個撈屍人給抓住了。那個撈屍人把我們夫妻倆轉賣給了扎紙匠。扎紙匠答應我們,等他壽終正寢,就帶我們一起下陰間,免得我倆在這世上游蕩。我們都是聽令行事,還請羅漢爺饒恕。”
我不想為難兩隻遊魂小鬼,我說:“喊你們主子出來。”
“謝羅漢爺饒命,謝羅漢爺饒命。”
兩隻遊魂一頭鑽進了觀音廟的院子。
柳詩雨和唐胖子看不到兩隻遊魂,警惕的順著我的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
我說:“這兩個紙紮人之所以會動,是被兩隻遊魂附體了。剛剛我在跟那兩隻遊魂說話。”
“那個……那個……小奇,你能讓姐姐也瞧見不乾淨的東西嗎?”柳詩雨好奇到了極點。
唐胖子看我的目光也充滿了期待。
我玩味的瞥了一眼柳詩雨的臉蛋,笑眯眯的說:“詩雨姐姐,你聽說過一句老話嗎?”
“什麼話?”
“要想手藝會,先陪師父睡。”
我的話惹的柳詩雨和唐胖子都面露不善。
就在這時,院門開啟了。我們三個停下了開玩笑,一起看向了院門。
一個面如刀削,雙眼精光閃爍的中年男子,身穿剪裁精緻的明黃色長衫,手拿一根九節紫竹,邁出了大院的門。
紫竹算是竹子裡比較名貴的一種竹子了,像這種一米來長,卻長出了九節的紫竹稀世罕見。
那兩個遊魂跟在中年人身後,滿眼兇戾的盯著我。
那女的說:“先生,就是這個黃毛小子仗著會一招六字真言,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倆動手。”
那男的瞅著地上起火的紙紮人說:“打狗也得看主人,這小子是一點也不把您放在眼裡。”
我看著蹦躂的兩隻遊魂,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那中年人握著紫色九節竹說:“在下津門張培玉,不知道小哥佛鄉何處?”
津門是緊鄰上京的一個市。
我雖然沒聽說過這個張培玉,但曉得津門有紙人張的傳承。
這人怕是來歷不小,在奇門江湖當中也是能叫出名號的人物了。
我說:“你是沙門中人嗎?若是不是,放狗在觀音廟前堵門,是想鵲巢鳩佔嗎?你是當般若一脈的人都死絕了?還是你津門張培玉要挑釁整個般若一脈?”佛門八宗般若,法相,天台,賢首,禪宗,淨土,律宗,密/宗。
張培玉緊了一下手中的紫竹,回頭朝觀音院內瞅了一眼。
院內站了一行五人,離這邊有三四米遠。是觀音廟的主持和一個小沙彌,一個貴婦,一個少女,以及一個保鏢打扮的人。看少女的模樣,面容憔悴,應該是有病在身。
張培玉回頭看了一眼,又對我說:“小居士誤會了,在下受……”
“你既不是般若中人,跑到觀音廟來,放紙紮人堵門,就是你的問題。”我一聲冷哼打斷了他的話。
張培玉嚴厲的一眼朝我看來,說:“小居士,在下真沒有冒犯般若宗的意思,請小居士別太霸道。”
“霸道?你踩過界打破了底線。”我瞅著他身後兩隻遊魂小鬼,笑眯眯的問:“我只問你,這兩隻邪祟是你養的狗嗎?”
“不認識,不知道哪裡來的遊魂小鬼!”張培玉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他把這兩隻遊魂拋棄了。
兩隻遊魂恐慌的大喊:“先生,先生,您不能不管我們啊!”
我觀想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觀音。
抬手朝著兩隻遊魂拍了過去。
兩隻遊魂看著我,不曉得它們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想要跑,卻驚恐的站在原地忘記了逃跑。
我抬手這一下拍,用冥言說:“眾生皆苦歸於寂滅。”
兩隻遊魂當場灰飛煙滅,一陣青煙隨著夜風而散。
張培玉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滿眼驚駭的朝我鞠了一躬,緊張的說:“津門張培玉見過般若無心尊者。”
“最近功德箱有些空了,不曉得張先生能不能做點功德?”我瞅著張培玉手裡的九節紫竹挺好,笑眯眯的說:“我覺得你這根九節紫竹不錯!”
“這根紫竹與尊者有緣,還請尊者不吝收下。”張培玉壓根沒把兩隻遊魂的灰飛放在眼裡,他滿眼肉疼的把九節紫竹恭敬的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