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微默默遞過去一杯水,讓他勻一勻。
“幾年前,我出任務時候有合作過幾次,當時他還沒有那麼瘋,沒想到才幾年就變成這樣了。”
哦?看來是有前科的啊~
兩人都來了精神,看著他繼續說道“當時他也就比較豁得出去,是不要命的那種人,但沒咬過人,直到我最後一次遇到他,他...”
剩下的話,他沒好意思說,畢竟有點血腥了。
“什麼啊!快說啊!”愛麗最討厭說一半留一半的人了,連忙問他。
蘇微沒有說話,但眼裡的急切十分明顯。
“在白塔的疏導室裡,他咬了一個低階的嚮導,人家給他做疏導,他把人家壓著咬,等隊友發現不對勁時,那女嚮導全身都是印子,皮肉都要分離了,整個人昏迷不醒。”
祝鳴現在想起來那個畫面都有點噁心,畢竟是同類,吃人就太可怕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傷疤可以治癒,疼痛也能壓制,但是!他的精神體是毒蜘蛛啊,對麻藥免疫而且還留有後遺症。”
“傷疤處每逢陰雨天傷口都會像被撕咬時一般疼痛,終生伴隨。”
話音剛落,愛麗捂著耳朵,不可置信地接話“她的傷口是全身性的,那疼起來該多要命啊!”
祝鳴點點頭,眉頭皺起,光是想想就很痛了。
“....那之後呢?按道理他不該被放出來吧!”蘇微一臉震驚,問著後續發展。
哨兵遲疑了下,似乎有點不好說,他看著兩人“聽了你們可能會有點不舒服,但事實的確是很殘酷的。”
愛麗和蘇微面面相覷,沒有說話,但前傾的身體語言已經代表態度。
“白塔高層壓下了這個事,因為他是18歲達到SS級的哨兵,未來不可限量。”
“而那個嚮導只是D級且年紀也快三十了,說的難聽點就只剩生育價值,升級的可能性小到沒有。”
“相對比下,孰輕孰重,白塔和軍團都是心照不宣的,一筆補償金打入她的戶頭並擁有終身免費醫療。”
“哨兵關6個月禁閉,派去海防待了幾年,最近才回到原本單位。”
話音落地,氣氛陷入無盡的沉默。
好一會兒,蘇微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地問道“所以這一場事故下來,受害者獲得了一筆金錢和免費醫療,害人者關了半年禁閉,還換了地方繼續當哨兵。”
祝鳴點了點頭,沉默了會兒,將最重點的資訊扔了出來“他原來是3號基地第四軍團的,被派到10號基地第二軍團,軍團長姓淮,他們是父子關係。”
愛麗和蘇微都睜大了眼睛,全部呆愣住了。
“所以,連白塔也拋棄了這個嚮導嗎?沒人主持公道,因為等級?”
祝鳴吃著有點冷硬的米飯,沉重地說道“等級在這個事件裡是不起眼卻最重要的一點,這一點足夠所有人倒戈相向,D級是低階,就這麼簡單幹脆。”
就如同做出息事寧人的決定,一樣簡單幹脆。
蘇微眨巴了下眼睛,沒來由得感同身受,自己的死亡,何嘗不是一樣的情景再現呢。
同樣的D級,同樣的放棄,黑漆漆的槍口尚在眼前,絕望與怨恨仍在心口徘徊。
愛麗也沒說話,她難得沒有大吵大鬧,甚至問出了一個問題“如果她不是嚮導,而是一個包紮的醫生呢?結局是會更糟糕還是....”
還是什麼?她也說不出具體的詞語。
祝鳴吃掉最後一口飯,把筷子放好,沒有正面回答“低階的嚮導與普通人有一個不同點,生育後代具有覺醒優勢。”
這就是他的回答,從一個哨兵的口中,吐出的殘酷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