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們現在也在審問羅維吧。
但那傢伙除非破罐破摔，否則性格十足的軟弱。
要不是這樣，他那一棍子也不至於揮不下來。
是了，羅維家庭貧困，家裡還有個上初中的妹妹。
他是全家的頂樑柱，如果他鑄成大錯，他家就全完了，所以他會妥協。
而這次的事情他會全推到徐國平跟沈興身上。
或者說，只要他按照“事實”去說就行，畢竟沈興那傢伙肯定瞞了他不少。
畢竟這傢伙就是這麼個容易利用的軟弱性子。
那之後只要對照他說的話跟自己拍下的那些“事實”，自己的正當防衛就算定了性了。
之後他們的重心會轉移到古時月的案子上，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就沒人會在意了。
而莊曉要做的，就是按照“事實”把話說出來就行。
他雙手捧著一次性水杯回憶片刻，這才有些不確定的開口，“晚上差不多快下晚自習那會兒吧，我就回學校了。”
接著他馬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主要是元旦之後我就要去京城上學了，加上生日，而且最近短影片在年輕人裡還是流行，我就想著去隨便拍點兒什麼也能留個紀念。
“但那會兒學校晚自習還沒結束，我怕被發現，就從後面進去的。
“我想著行政樓那群領導肯定早下班了，再加上我都沒去過行政樓，就跑那裡拍去了，然後我發現有個辦公室沒鎖門，就想著在裡面也拍點兒素材。”
莊曉縮縮脖子，“結果我剛佈置好場地才拍了幾個素材就聽到動靜，我就趕緊躲廁所去了，就連提前佈置好的那些拍攝裝置都沒來得及收。
“我當時就祈禱他們別發現我還有我那些裝置，然後我就聽到那個人進了廁所斜對面的辦公室，之後那辦公室裡好像有動靜。
“接著我又聽到有一道腳步聲進了那間辦公室，然後那兩個人一前一後跑了出去。”
那警察表情更加緩和，“然後你進去了？”
“對。”莊曉點頭，“我想著趕緊去把那幾臺相機拿回去，免得被發現，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我看到牆角有個洞，我因為好奇就鑽下去了，結果......”
“結果就在裡面看到具屍體，而且像是非洲人似的黑不溜秋的，我當時嚇得屁股尿流就爬了上來。”
莊曉低下頭，聲音微微發顫，“結果我就被那三個人堵在屋裡，我他們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逃了出去，然後他們追了出來，我...我......”
莊曉全身都開始輕顫，他已經恐懼到說不下去了。
“好了，這些就夠了。”
那警察忍不住過來拍拍他肩膀，然後又給他倒了杯熱水，“沒事的，現在已經安全了。”
那警察笑著安慰他，然後替他解開了手鐲，“你先喝點兒熱水休息一會兒，我們已經通知你家長了，之後你家長會來接你回去，然後過幾天可能還要過來一趟。”
莊曉驚愕抬頭，“可我元旦之後就要去京城上學了，不會耽誤吧？對了大哥，被我打了一尺子的那個人沒事吧？”
這警察回憶了一下到現場後看到的慘狀。
走廊裡那個人整個頸骨都被打斷了，然後骨頭扎破氣管跟動脈，當場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他還是安慰道：“沒事，你不用操心這些。”
等安撫好莊曉，他才走出辦公室，正好李明也從隔壁出來，見到他之後便開口詢問，“怎麼樣？”
“過程跟那個羅維說的差不多，只不過羅維說他看到之後想阻攔徐國平，莊曉並沒有提這方面的事情。”這個警察回答。
李明聳聳肩，“人家一個小孩子，當時緊張也是正常的，不過也幸好有他提前佈置的那些相機，整個過程都被拍的一清二楚，他們倆的口供都沒什麼問題。”
他揉揉太陽穴，“我倒是麻煩了，還得回去寫報告。”
畢竟他開了槍，而開槍就要寫報告。
也幸好證據鏈確鑿，他當時開槍也有目擊證人在，所以問題不大。
“只是沒想到一個教授居然會牽扯上那件案子，後面還有的查呢。”李明嘆了口氣，“這下要上全國新聞了。”
屋內，當週圍的一切開始如同玻璃般碎裂的時候，握著杯子的莊曉內心卻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條“故事線”終於被他終結掉了。
他緩緩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