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程語安把旗袍把掛在了外間的架子上,開始洗澡。
洗著洗著浴室頂燈突然閃爍兩下。
程語安停住動作,埋怨道:“什麼破旅館,不會要停電吧?”
她加快了速度,想要趕緊洗完。
耳邊倏忽傳來一聲聲咯咯咯的脆響。
像是什麼東西要裂開的聲音。
程語安猛地看向鏡子。
這破鏡子不會是要碎了吧?
垃圾東西。
她皺著眉靠近鏡子,想要看清楚,卻看到霧氣凝結的水珠正沿著某種規律滑落。
鏡面上緩緩勾勒出女子纖細的輪廓。
程語安嚇得倒退兩步,撞上浴缸,一下子跌坐在裡面,怎麼都爬不起來。
眼睜睜看著那團水霧幻化出一個人形。
程語安瞳孔劇烈收縮。
那是她。
和她一模一樣的人。
身上穿著的正是那件她剛洗過的紅色旗袍。
她顫抖著聲音問:“你是誰?”
那個女人咧嘴一笑,原本紅潤的臉頰剎那間變成灰白。
及肩的黑髮詭異地拉長至腰際,漆黑的瞳孔直勾勾盯著程語安。
\"妹妹好香的血氣。\"
帶著戲腔的囈語貼著耳根炸開,程語安尖叫著抓住浴缸的邊緣起身想要逃出去。
鏡子發出瓷器龜裂的聲吟,裂紋從女人嘴角開始蔓延,蛛網般的紋路里滲出紅色的黏液。
程語安不管不顧的去拉門把手,一團黑色的髮絲纏了上來。
那些髮絲像活物般順著她的手腕攀爬,把她的身體緊緊裹住,一點一點地往後拖拽。
直到被拖到鏡子前。
程語安的太陽穴貼著冰涼的鏡面,鼻間聞到了腥臭的腐爛味。
鏡子裡的女人已經完全變了樣。
梳著民國時期流行的雙螺髻,髮間簪著鑲珍珠的玉蝴蝶,左耳垂殘留著撕裂的傷口。
唯一不變的是身上的旗袍。
鏡中女人哼起小調,塗著丹寇的指甲慢慢撫摸著程語安的臉。
程語安嚇得一動不敢動,淚水洶湧而出。
她應該聽溫祈寧的話。
那件旗袍真的有問題。
“妹妹,我的聲音好聽嗎?”
那聲音粗啞的像砂礫一樣。
程語安身體抖的不像樣子,只能點頭。
\"當年他們用砒霜封我的喉,就是想讓我再也唱不出來,可是我偏偏要唱。\"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低頭看著程語安。
腐爛的指尖按在程語安的喉嚨處,\"妹妹,把你的聲音給我吧,這樣我又能唱好聽的曲子了,老爺最喜歡我唱的曲子了。\"
程語安想呼救,可是喉管一下子被貫穿,張著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瞪大眼睛,眼看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弱,死亡的恐懼讓她用盡全力掙扎。
卻只是徒勞。
絕望之際聽到了破門的聲音。
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
“明知道姑奶奶在,還敢放肆?”